纪琉羽的预言和凄厉的猫叫让朝堂上众人慌乱狼狈，人人自危。
主上顾维倒是镇定，将纪琉羽安排到重阳殿休息。三位公主被送回各自寝宫。顾维屏退所有人，一个人坐在重阳殿的桌子上看书，等纪琉羽醒过来。
纪琉羽睡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睁开眼睛，发现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他怎么晕过去了？太丢人了吧！
“主上在外面等您，好一会儿了。”长风提醒。
纪琉羽长舒一口气，起身来到屏风外，给顾维行礼。
“玉衡失态，还望主上见谅。”
顾维放下书本上下打量了纪琉羽一番：“感觉好些了吗？”
纪琉羽点点头。顾维示意纪琉羽坐下说话，纪琉羽恭敬的坐在顾维指定的位子上，接过顾维递给他的一盏茶。
“这是参茶，加了珍珠粉，定神安气。”顾维说话很温和，就像父亲一般。
纪琉羽接过茶盏，礼貌的喝了一口，那颗狂乱跳动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一分。
“唐王预言精准无比。你可还记得，在本王的朝堂上说了什么？”顾维问。
纪琉羽当然记得：“呵呵，玉衡，不记得了。”
顾维说：“那本王帮您回忆一下。你牵着常曦公主的手告诉本王，灾星降世，在劫难逃。说说吧！谁是灾星？谁在劫难逃？”
纪琉羽连忙解释：“常曦公主不是灾星！主上误会了。”
顾维微微蹙眉：“那是谁？”
纪琉羽示意长风和萧澜退出重阳殿，等长风和萧澜关上了重阳殿的大门，纪琉羽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借用朱笔画了符咒，贴在了妖物容易靠近的地方。
“不瞒主上，盛京妖物众多。”纪琉羽说。
顾维不以为然：“本王知道，有些虽然是妖，但是愿意为本王所用，造福天下百姓。人与妖在本王的盛京，可以共处，有何问题？”
纪琉羽继续说：“那么主上可知什么是灾星？”
顾维很显然是不知道的，突然语塞，示意纪琉羽继续说下去。
“商之前人类的帝王被称为人皇。人皇与众神平起平坐，可与三界通婚。生下的子嗣，多为仙胎，成年之后渡劫即可成仙。”
顾维第一次听说，觉得无比新鲜，没有打断纪琉羽。
“但是，周开始，人类就不再是人皇，而称为天子。主上，可有听出差别？”
顾维说：“降了一辈儿？”
纪琉羽认真的点点头：“为了把人类踢出去，众神也是煞费苦心，利用妖族祸害朝歌，导致一代人皇落魄收场，一个封神榜，封的都是死人，就连纣王都有神位，可是妖呢？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顾维问：“那跟灾星有什么关系？”
纪琉羽继续道：“玉衡说了，人皇曾与神平起平坐，可与三界通婚，那就说明，那个时候的妖跟人皇的子民是平起平坐的，也是混居的。所以，最后一位人皇明知宠妃是妖，但是他一点都不介意。周，自称天子，把人皇的地位变成了人，把妖的地位变得更低了。妖不再拥有与人混居的权利。”
顾维思考着纪琉羽的话：“所以呢？”
“人想飞升成仙，只需要行善积德，年年益寿。而妖想成仙，行善积德还不够，还得历经99道天雷，渡劫成仙。”纪琉羽说。
顾维似乎想明白了，他的呼吸变得很慢，眉头锁的更紧了一分。
“主上是天子，妖为您效力，是增加功德。但是，若是妖想要您的精华孕育后代，就是逆天而行，贪心不足。”纪琉羽实话实说。
“贪心？贪什么？”顾维想不明白。
如果尺玉王家的王毅之为他倾尽心力是为了积攒功德，那么他爱过的苏婴贪了什么？
纪琉羽说：“妖想孕育人类的孩子，需要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必须有前世的恩情。也就是说妖欠人一条命，今生今世，要给这个人还一条命。但是，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妖族生下子嗣必须立刻应劫，永远消失。第二，妖必须得到上神许可才能报恩。否则，与之接触的人类，阳寿缩短，必死无疑。第二种可能，就是天子。天子虽然比人皇矮了一辈，但是并不影响他可以通婚三界的能力。但是，吸收天子精华孕育的生命，不受恩情牵绊，冷酷无情，残忍无比。不受上神许可，天数天劫与他无关。主上试想一下，一个天子杀不了，妖族压不住，天庭降不服的另类，会干什么呢？”
顾维立刻站了起来，惊恐到脸色苍白。
“取而代之。”
纪琉羽点点头：“正是。”
顾维似乎现在才理解王毅之不救苏婴的原因，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若是，天子不明其中利害，杀了很多妖泄愤，会如何？”顾维问。
纪琉羽说：“妖本来可以与人平起平坐，无缘无故被众神利用当了最底层的生命。若是再被人类伤害，怨气冲天，所在之地，阴暗潮湿，难见阳光。怨气可以被灾星吸收，获得更快的成长，加快反噬的速度。”
顾维一把握住了纪琉羽的手腕：“灾星如何获得怨气？”
“虐妖！”
顾维感觉耳鸣，坐在了椅子里。
“所以？”
纪琉羽起身给顾维行礼：“主上三位公主，其中一位，是灾星。”
顾维扯过纪琉羽的手腕：“你说过！常曦不是！”
“对。”
“那就是顾君南和顾英兰其中一个是咯？”顾维的情绪有些激动。
纪琉羽点点头。
顾维气的将纪琉羽推开：“你可知君南公主是贵妃之女，英兰公主是王后之女，你的意思是王后和贵妃，有一个是妖？”
纪琉羽点点头。
顾维感觉心口扎痛，想想也是，常贵人早早就死了，如果是妖也是报恩的妖，常曦当然不是灾星。
“主上必须尽快除掉灾星，否则，您的子嗣一个都保不住。”纪琉羽说。
顾维怒视纪琉羽：“你在咒本王？既然如此，本王决定把灾星许配给你，让你带离盛京，这样一来她就无法祸害本王了，也不会让本王背上杀子的骂名。玉衡，你是来求亲的，把哪个女儿许配给你，本王说了算！”
纪琉羽眼眶欲裂，心脏似乎不会跳动了，身体的汗毛倒竖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不，不可以！”纪琉羽后悔他不该告诉顾维这些。
顾维冷笑：“你说了不算！”
很快一纸诏书颁布到重阳殿，顾维指婚，将皇后之女顾英兰指婚给西域唐王玉衡为妻。于当月二十日（还有十五天）大婚，次月离境。
纪琉羽算得到开头，却算不到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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