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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的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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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军训也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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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冀平中学的第二天,可能也是我的忌日。

面前是冀平600米一圈的大操场。而我们的第1个任务就是绕着这个大操场进行5圈负重跑。面对着那个和我腿一样高的负重包,我是真的无语了。

“小圆同学,你怎么和这包一样高啊?叫哥我帮你分点儿”士可杀不可辱。“哥,易哥,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咽下一口恶气,此仇来日再报,眼前,还是要识大体。

眼瞅着易城把我包里的大半东西都塞进了他的包里。“真的不重吗?你不会背不动吗”“怎么?心疼我?那你自己背”我赶紧摆了摆手。这包能有我体重一小半,要真背上跑5圈,我还不死掉啊。

“那边那两个,哎对,就是那个特别高和特别矮那个,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赶快上跑道。”周围一片哄笑,我赶紧低头灰溜溜的站在起跑线上。

口令一响,我赶紧往前跑,早点儿跑完早交差,早死早超生嘛。结果跑了一会儿往左右一看,只有易城一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圆同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早就冲这么快,后面可是没力气继续跑的。”

“那……你不也一样的这么快……嘛”

“我和你可不一样。”说完他加速超过了我。哼,拽什么拽,就是黑带二段嘛,体力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说不定等会儿趴的比我还快呢。

事实证明易城说的是对的。一圈过后我逐渐的脱力,跑的越来越慢,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跑这么快了。到了第3圈,我看见旁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早说了让你别一开始就跑那么快了,怎么不信我呢小丫头片子。”

“你……你……还不是一样的和我差不多。”

“我甩你一圈儿了,小朋友,加油吧你。”

慢慢的,身边的人都超过了我。偌大的操场上,只剩我一个人在跑了。我羞愤难当,听见周围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这么慢啊,耽误我们进度”

“装的吧,你看她那样。”

“说不定是在博关注呢”

“她体测八百米还是满分,装的能不能别太过了啊。”

“八百米和三千米能一样吗?她一开始就死冲早就把力气用完了,现在还能坚持已经很好了,说什么耽误进度,我看你们一个二个休息的挺开心的呀,她长得就那么笨,看起来像有心机的样子吗?”

易城你能不能别加最后一句话,我本来已经都已经感动了,结果这一句话直接给我把罗曼蒂克的泡泡全部戳破。

听着别人的议论,我又气又急一个不注意,啪一下脸朝下摔倒在跑道上,根本爬不起来。

“喂,小吉祥物,你没事吧”我仰起头,两股鼻血顺流而下:“我看起来很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这个嘛……”易城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喂,个子高,你快送个子矮去医务室,其他人继续训练。”

顾不上教官这句话到底有多阴阳人了,我捂着鼻子被易城拉走。

一路上我并没说话,一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二是因为丢脸。易城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我:“都说了你这小身板不能猛冲不能猛冲,那长跑又不是800米,现在好了吧,丢大脸了吧,现在全校同学都知道你跑长跑流鼻血了。”“全……全校?”

“总教官拿着麦克风说的让我送你去医务室。”我靠,那我不是丧失三年优先择偶权,难道我的高中注定没有轰轰烈烈的恋情了吗,我真的很郁闷,不开心几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连医务室的老师给我上药时我都恍恍惚惚的,甚至忘了说谢谢,还是易城戳了戳我,我才反应过来。“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行了,鼻子等会就止住血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上午的军训就不用去了,这位男同学你照顾她一下。”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我直接梭下床。“你干嘛李圆。”还能干嘛呀?我的天哪。“回去军训啊。”再不回去,那群人都要把我议论疯了。

“回去干嘛?你现在这样能回去吗”

“不回去我们两个会被人议论疯的,他们要么说我娇气矫情,要么就会传你和我之间有什么桃色新闻。我还想高中三年找到真爱呢,要是被他们说成什么矫情大小姐我还怎么找对象啊。”

话音刚落,我就被他弹了个脑瓜崩:“行了,你就在这好好躺着吧,我去给教官说一声,找个女同学来照顾你,我回去军训,那个来照顾你的女同学回去后肯定会告诉他们你的情况的确很严重,这样就不会有人议论了吧。”不得不说,学霸的脑子就是比我转的快,这万全之策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我钦佩的看着他,几近虔诚:“易城,你真是个大好人。”

易城预料的不错,来照顾我的女同学,中午回寝室之后就告诉了大家我的情况,下午再军训时,周围已没有了舆论声。

我在队伍的最前端,偷偷的往最后面看。此时是午后,蝉鸣不已,易城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阴影,斑驳的洒在他半边脸上,少年清俊,身形挺拔。他堪堪对上我的目光,那一秒,我觉得四下无人,万籁俱寂,只有他的笑,清浅;还有我的心,砰砰。

多年后的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悸动。

“个子特矮,站军姿你往后看什么?还有你,个子特高,笑什么笑,你们两个,出来罚跑,其他人休息。”

我鲜有的没有抱怨,只是傻笑,直到熟悉的脑瓜崩精准打击才回神……嘶,真疼啊。

“你又打我!”

“易哥这是怕你被夺舍了,傻笑什么呢你”

我很不服气“你刚刚不也笑嘛,你笑什么呢。”易城沉默了半饷,我步步紧逼:“到底在笑什么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语气认真:“我就是在想,小圆同学,你在阳光下还挺可爱的。”

“只有阳光下?”

“好吧,虽然你长的小学生,但是很可爱。这样吧,以后,易哥罩你。”

他语气认真,我再次抠了抠后脑勺,这次不是因为尴尬,是因为,因为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一份底气。

“个子高矮,归队了你俩磨磨蹭蹭的干嘛?就你俩事多!”

选拔军体拳队伍作为军训会演的节目时我很激动,我已经想学军体拳很久了,不逞多想的我直接举起了手,但教官直接忽略了我,我忿忿不平:“教官,还有我还有我。”

“个子矮,你一米五凑什么热闹啊,没看我选的都是男生嘛。”

我捏紧了拳头:“凭什么女生就不能打拳,无论是跆拳道还是散打都只分量级不分身高,你这是身高歧视,更是性别歧视!”

教官不怒反笑:“小女孩就是学不好军体拳,别以为自己知道点东西就不得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空谈。”

又是这句话,这句在我学拳路上听过无数次的话,所有人都说女生就是天然劣势,在这条路上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教自由搏击的老师甚至拒收我,只因为我当时个子矮看起来坚持不下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左手悄悄捏拳伺机对准教官洋洋得意的脸,手臂却被人拉住了,是易城,又是易城。

“教官,你这句话说的太差劲了,你也是格斗迷吧,安东尼娜和伊曼你打的过吗?也就只能在这里胡诌几句唬高中生了。”

“她是安东尼娜吗?你自己看,她胳膊上根本没什么肌肉,要是真喜欢格斗怎么可能一点训练痕迹都没有。”

我狠狠的抹掉眼泪,扯了扯易城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教官,不如我们比试一场吧,先倒者输。我赢了,你就让我学。”

“这是违法部队纪律的,我不能接受你的比试。而且你们学校往届所有军训,没有一个军体拳队有女生,我不能破先例。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连队,参加军体拳队的只有陈虎安,纪李,王焱。”

“教官,还有我,易城,我身高一八四,跆拳道黑带二段,市冠军,我想,我有资格加入吧。”

“你……好吧,那还有个子……易城同学,个子矮,你就安心训练,别搞幺蛾子。”

对上我诧异的目光,易城笑了笑:“别哭啦吉祥物,不就是军体拳嘛,易哥学会了教你,好不好?”

“好。”

我喃喃着,眼睛却更加酸胀了。

此后的很多日子里,我都坚定的觉得城比城市更让人心安,是啊,我的城。

“小圆同学,你为什么喜欢格斗啊?”他还是很疑惑,“小女孩不应该喜欢乐器舞蹈什么的嘛。”

我很少对人诉说过往,因为过往太苦。但我想告诉他这些往事,可能是他让我心安。

“我身体不好,所以我爸送我去学散打,最开始老师不收我,因为我体质差,他觉得我学不成,我爸说学不成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好的,他才收了我做学生。最开始武馆里没有一个女生,我跟着其他师哥练,他们瞧不起我,实训时一直下重手,我不服气,拖着不太好的身体愣是坚持到十二岁,五年,我终于打进了市联赛,决赛上因为太心急扯伤了右韧带,伤很严重,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打散打了。我喜欢乐器的,我学过钢琴,也喜欢画画,但是因为散打时的其他伤病,没办法长时间立手,把这些爱好也放弃了,现在我散打荒废,从前训练的肌肉不用久废,很少有人再看的出来我练过格斗了,”

“你说,我这五年到底值不值得啊,把自己的梦想一个一个的全埋葬了,我练散打的初衷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比男生差,现在却依旧被人瞧不起,”

“小吉祥物,我没有瞧不起你,我觉得,你已经比很多男生优秀了。”

在我感动的眼神里,他缓缓开口:“就是比起易哥我来说,还差了一点儿。”

……

易城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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