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奶家吃过饭后，汪清被爸爸接回了家。一路上，爸爸问了很多关于大学生活的问题，汪清敷衍着回答了。
在聊到专业的时候，爸爸突然说：“你看大一完了能不能转专业，转到法学，以后起码好找工作。”汪清顿时感到不悦，她不喜欢法学，不喜欢背法条、对成为律师或者法官还是检察官没有丝毫的兴趣。她甚至感觉自己并不喜欢拥有那样左右他人命运的权力。
爸爸一句话也没问，就想她按照他的意愿，遵照他的安排，不就跟三年前选高中学校一样吗？
三年前，她中考成绩优异，按理来说是可以去本市最好的高中，但是他却觉得另一所高中离家近，不用花费住宿的钱，于是在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就报了名。
虽然另一所高中仅次于最好的高中，在她入学的那一年也出了个考上清北的市状元，但是整体实力还是存在差距。更可气的是，在她就读的三年，正赶上这所高中沦落的三年，高考理科最高分从700分一路直降到650，这是什么概念啊？
而且，汪清在这里并不快乐。前两年学校实行放养模式，周末回家两天，平时十点下自习。但是到了高三，不知道校领导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开始了对衡水模式的拙劣模仿。周末只能回家半天，其余时间都要留在学校考试或者上课。周内除了周三，每天晚上都要发一套文综或者数学试卷。周三是用来讲周内或者周末试卷的吗？哎，还真不是，周三全天要考一整套高考真题。而且，晚自习直接拉到晚上十一点。
汪清原本喜欢在学校之外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课外的练习。这样一来，光是学校里的考试就使她身心俱疲。而且，她对这种模式怀有深深的质疑。就这样无脑做题，老师连错题都讲不完，自己连错题都整理不完，真的算是高效的复习吗？
但是她有改变的能力吗？她不止一次和班主任反映过自己的困境和疑惑，但班主任能做的只是给她鼓劲，劝她坚持就是胜利，激励她冲击市状元。
汪清在心里叫苦不迭，坚持凭什么就是胜利？方向都不对了，越坚持越糟。
她和爸妈说自己的想法，他们只会说，学校这样安排自有学校的道理，你们的老师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听他们的准没错。
于是，在半信半疑中，在高强度考试的折磨下，汪清忍受到了6月4号。她感觉自己已经考麻木了，在无尽的考试中，她的状态出现了极大的波动，660分也考过，610也考过。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了，只是感觉每次考试的时候，大脑好像被压缩成一块板子，无法发挥它原本的功效，但是手底下还是不停地写，像机械一样。
高考的那一天也是如此，考文综的时候尤其心慌，手都在抖。
等到交英语试卷的那一天，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没来由地感觉自己算是告别心中梦想北人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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