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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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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恨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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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踉跄着朝背离李青鸾的方向跑去,只见他的断肢的截口出忽然生出来一段白骨,并慢慢延展,变长,其上遍布着血丝和恐怖的青筋,然后慢慢是手臂,手掌,指甲,指甲如鸡冠花般的鲜红,那时女人的胳膊。当李青鸾晃过神来,感受到有水滴落的声音,抬头一看,从茫茫的黑暗之中竟然垂挂着成千上万只手臂。苍白的手臂密密麻麻,没有一丝空隙。

李青鸾皱起眉头,很快又定下神来。好在前世的记忆还在,鬼怪她见得太多了,这般场景只是令她作呕罢了。

她开始大喊阿吉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东西回应她,只有一片阴寒的寂寥。她开始仔细摸索周围的环境,如果这是地宫,地下与地面建筑布局完全相反,且有水流声,必有坡度,这大概是一个环形,中空建筑,而自己正处于最底部。周围必有围墙,只要能摸着墙,一路环绕,也许就会找到阶梯或是出口了。

李青鸾来不及迟疑,便开始来回摸索,只走了几步,就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类似墙面一样的物体。正是如此,只要绕着它走下去就好了。

墙面并不平整,好像刻画着蛇虫猛兽一般的造型,有的盘踞在一起,有的又腾空凌云,像是要羽化而去一般。忽然她摸到一个奇怪的造型,并不是动物,或什么形象,倒是像某种字符。字符的纹笔极其紊乱,像是迷醉癫狂之作,或是小孩子的笔画。

想到这里,李青鸾顿住身形,暗自思量,这是阿吉的字画。阿吉在写的是什么。摸到一个字,李青鸾伸出手指,顺着笔画摸索,原来是一个“疼”字。

正要继续向下看,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冷彻入骨的笑声,随即又立刻消散。李青鸾目光向后掠去,只见阿吉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大喜,“小鬼,你回来了,嗯...你的胳膊长出来啦...”阿吉也跟着她开心地笑,“是的,胳膊长出来了,哈哈...”李青鸾感觉那笑声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要小鬼没事就好,他能带自己出去了。

“小鬼,陪你玩也玩完了,该让我走了吧。”

“你急什么,还没开始呢?我还要你再等一会儿...”她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那小鬼自称自己时,都用的阿吉,从来不用“我”字。

“要我等,等什么?”

“等。”面前的小鬼垂下头,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哈哈,哈哈,就是等....”紧接着他的笑声倏然而住,目光紧紧盯在李青鸾的脸上。

李青鸾一手扶着墙,向后慢慢退去,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注意到自己掌下的字符图案竟起了变化,她心中大惊。字符的笔画开始重组,一变成几个新的字,“不,要,信,我”。那时阿吉想告诉她的?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吉”又是谁呢?

紧接着,又是几个新的字,“右方有门”。她微微转头,果然有门吱呀一响,一缕窄窄的幽光从里面泄露出来。李青鸾暗中调息真气,嘴上回道,“我等便是了。”她悄悄转身,身体微侧,又飞快地纵身一跃,向后划开数尺。那鬼看见此状,闷哼一声,脚步一错,如疾厉的狂风一般迎面袭来。李青鸾霎时间只觉得冷风如剑,漫天朝自己罩下。她左折右回,如行云流水一般来回躲避,却而不攻,只是向门急奔而去。

好在自己的轻功还留有几分,她的身影划入门中的那一刻,那鬼的手刚刚扒在门边上,红色的指甲显得极为恐怖。李青鸾将方才积蕴的真力运到掌心之中,向后合力一击,那鬼猛然倒去,很快又起身扑来,在其将要袭来的那一刻,李青鸾飞快地合上了门。

李青鸾胸口忽然起了一阵钝痛,自从重返人间,每次施法,几乎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血液在青色的筋骨之间横冲直撞,好像要冲破她瘦削的身体,她最终不支倒地,靠在墙角。门外的那鬼不断地挠门声使她仍勉强保持着几分清醒,提醒着她着危险的境况。李青鸾费力地支撑起沉重的眼皮,四处环顾,打量起这个房间。房间正中,放着一只红木棺椁,有浓重的艾草的气味传来,原来这就是自己进门时闻到的气味。房间的墙壁上刻着各色浮雕,房间的东南角摆着一只红烛,幽幽的红光颤抖着,如梦如幻,又逐渐微弱下去。这里为何有棺椁,难道自己进入的是墓室?

只听一阵歇斯底里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想必你认出来我是谁。”

李青鸾略微一顿,缓缓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门,思量了几分,开口:“那孩童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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