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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前尘旧梦·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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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和褚頔正在向前方飞速的奔跑着,刚刚还整洁宽广的路面此刻变得坑坑洼洼,原本只要转过角就能看到的接驳站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日常交替巡逻地护卫队也一并人间蒸发。空空的街道上,只有呼啸的风声传入耳中并时不时扬起一阵沙尘,此刻明明是盛夏的早晨但却让人感到一阵寒凉激的人直想打哆嗦。褚頔紧紧拉着方晴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一步也不敢停下,方晴感觉随着空气进入口腔喉咙开始产生一阵刺痛,像是有火焰在灼烧喉管,类似血液的腥甜味在口腔内弥散开来。身后虽然没有了付雨澜可怕的声音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甚至于可能真的像付雨澜所说的那样,这个十几分钟前还无比安全正常的隔离区已经没有人能帮她们了。

“頔……頔姐……,我,咳咳……我们不能再跑下去了,这条路不是我们来时的路,虽然这里……呼……看起来很像翔安区,但我刚刚抬头看到路旁的建筑它们四周的颜色这里给我的感觉像是……是普华街A区!”方晴强忍着咽喉的疼痛说道。她和褚頔俩个医学宅女的体力此刻已经到达了临界值,如果再这么跑下去没等付雨澜追上她们,她们就会先体力透支昏过去。现在只能先避其锋芒,俩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距离最近的补给市场,这是护卫队平常轮休时休闲娱乐的地方。

滴滴滴!滴滴!此刻褚頔的通讯器震动着响了起来,褚頔用手捂住扬声器口接了起来。是王萍,她在电话那头颤抖地说道:“褚頔,方晴和你还在一块吗?封闭区的高危异化者都暴动了,我和护士长现在在接驳车上,我们刚刚还没下车就看见好多异化者在攻击护卫队,有人拿到了系统钥匙现在所有的异化者都能离开隔离屋,有好多异化者都想冲出去。

我们车上的护卫队长说要带上我们一起突围,你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本来在翔安区但遇上了一个失控的异化者,我们跑了出来,我觉得我们在翔安区C区到D区交界口的路上,可小晴说我们到了普华街区B区。我现在把定位传给你们,你们来找我们吧。”褚頔按下了发送定位的按钮,但并没有选择二人此刻在定位中所显示的位置而是选择平移了300米左右距离的一栋防护队换防整备用的安保大厦。这通电话来的太奇怪了,而且电话那头寂静的只有人声丝毫不像是处在动荡之中,方晴扶在她身边的货柜旁半弯着腰喘气边断断续续的问道“頔姐,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王萍,但对面安静的不太正常,我没有给她正确的位置,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在翔安区了,系统上显示的位置是普华街A区附近,但就算是我们全力跑上半天按实际情况也到不了,如果王萍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的话,那么可能一开始我们就被安排到了一个错误的位置上。”褚頔的话音还没落下,忽然间一阵轰隆的巨响伴随着震荡与尘灰激荡开来,正是她们发出的定位地点。方晴下意识有些呆滞的问道:“頔姐,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会有这种热武器,我们还跑吗?嗯,当我没说刚刚掐了一下自己很痛,頔姐我们先把公用通讯器都取下来吧,这次他们靠王萍来骗我们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黑进护卫队的系统但是我们应该没有能抗炸弹的命来赌下一次了。”

说罢两人将公用的通讯器用衣服碎片包裹起来踩碎放进购物车里,又将购物车从门外的小坡上推下去滑向道路尽头。但她们此刻也不能停留在市场这里,因为这里距离爆炸中心太近了而且一旦通讯器没有被完全破坏被异化者找到的话很容易从购物车反推到她们藏在这里。两人不得不又一次开始逃亡,最终找到了一栋门禁已经被破坏的隔离楼,将大门堵住后方晴犹豫地说道:“頔姐,我刚刚想了很久现在我们如果想出去可能只有从普华街A区了,当时付雨澜说有人不想看到我们和阿姨不管这个阿姨指的是王萍还是陈英护士长但她都没有提到瞿俊,如果这个人愿意见瞿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瞿俊本来就是他的帮手,另一种就是瞿俊身上带着的本来胡主任才可以使用的特殊隔离间门禁。如果他真的是特殊的高危异化者那他醒来以后咱们恐怕是跑不出去了,我们只能想办法先找到瞿俊控制住他拿到门禁卡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拿到门禁卡也许我们能谈一谈条件虽然这样可能出去以后得变成铁窗泪,而且刚刚的爆炸一定会引起当局的注意,他们如果派人来镇压最先去的也一定是普华街A区的重点地带,虽然咱们S城号称一个能打的有效异化者都没有,评级最高的A 级异化者是上个月在我们医院做讲座的王大爷,异化能力是器官移植和正骨!来了也只能让我们遗体好看一点,还可能好看不到哪里去如果咱们是被炸弹炸了的话。但这已经是咱们最优的一条道路了,而且我们还有个勉强说得过去的优势就是我带了两瓶最高浓度违禁催眠瓦斯还在我工作服的衣帽兜夹层里,这是九病区萧葭学姐托我带进来给她老爸勾兑助眠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先用来救命了。

当然我们一直躲着等人来救我们也是一条出路不过我觉得生还的几率可能没有前者高。我记得以前接种疫苗的过程中有几个异化者的能力就是感知,如果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暴乱的话咱们藏不了多久。”

“走吧,我也藏了些违禁品,赌一把或许咱们还能出去。”褚頔叹息道:“这次换班真是亏大了。”

“頔姐,虽然我这个时候说这个可能有点不着调,但是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方晴还想继续接话头被褚頔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说道:“少说话,留点力气跑路。”随着这轻轻的一下拍击方晴忽然感觉自己那想通过不停说话减轻的恐惧感好像下降了不少,难道是頔姐这一巴掌让她想起了张女士(方晴妈妈)吗?

“姐姐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刚刚的烟花好看吗?为了给姐姐们准备这场烟花我可是用掉了一个很珍贵的收藏品来换一个破烂呢”付雨澜的声音骤然响起,方晴吓得一个哆嗦慢慢将手伸向帽兜。褚頔按住她:“那东西对她没用,快走。”方晴暗想頔姐你可能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是在想如果真的要被她抓住咱们要不要一人一瓶走的安详一点。

“姐姐那么喜欢彭老师现在就要抛下她了吗?”方晴还没来的及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付雨澜如同一支飞驰的黑色的利箭,嗖的一声出现在二人面前,付雨澜的身体里溢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漂浮在空中仿佛八爪鱼的触手似的凝成一条射向方晴与褚頔,方晴侧过身一把褚頔压住扑倒在地上,堪堪避过。但还没等两人爬起来就看到那触手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弯来射向二人。方晴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停留在刚才为什么不早点掏出瓦斯给自己和褚頔一人来一下。

叮!一支冰箭忽然破空而来将黑色液体射的四散开去并且每滴液体都仿佛被丢进了液氮般,凝成一颗颗冰珠散落在地上。褚頔一边一把拉过方晴开始往箭矢射来的方向跑,一边把自己手上捏着的蓝色小盾放回口袋。

“頔姐,所以你的违禁品是一个活人吗?”方晴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棕色风衣手拿寒冰弓箭的轻俊男子,站在前方。可能因为刚刚倒地的时候脸上沾了不少灰此刻方晴有些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感觉頔姐的人型违禁品眼睛里好像有许多星星在一闪一闪地。男子走过方晴与褚頔的身边将长弓的末端在两人所站的地方轻轻一点一圈水雾般的氤氲光团在两人周围散开,

停下来看向付雨澜,握着弓箭的手一转手上的弓箭寒光一闪变成了一杆通体殷红缠绕着红色火焰的长枪,付雨澜忽然开始苦笑了起来:“呵呵,既然你们都要阻止我抗拒我的话,那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黑色的粘液再次迸发而出付雨澜的身体变得巨大,发出咕咚的水声,漆黑的粘液与红色的枪光碰撞在一起,发出沸水顶起壶盖似的嗡鸣,付雨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黑色粘稠的液体却不减反增,有些还隐隐透出暗淡的红光。碰撞带来的力量散向四周带起飞沙走石,方晴和褚頔两个人站着原地,方晴不禁感慨:“頔姐你的违禁品好厉害。”褚頔则忍不住翻了个如果这位联盟大神能来得晚一些就好了,让这个脑子没把门的女人先吃点苦,就没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思维了。

“我请不动这种联盟的大神,他们是来我们医院扫学分的,老王头的讲座。”褚頔没好气的说道。转头居然看到方晴一脸深信不疑的样子,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原来再厉害的医学狗也逃不脱继续教育的悲伤来,她就恨铁不成钢。果然有时候有一双好用眼睛的前提是上天收走了这个人的脑子。“你觉得好看吗?不会太亮吗?”褚頔转移开话题说道。“不会啊,不过他身边有三种颜色还挺奇怪的?红蓝挺好看的但紫色有些gay里gay气呢。”

“嗯,我也这么觉得。”听到方晴的话褚頔虽然没有表现出震惊但其实她根本不能看见这些所谓的颜色,而且真正让她陷入沉思的是所谓的第三种颜色,根据她所隶属的苍蓝小组和联盟官方的情报统计中眼前的凝泽是极少有的冰火双属性异化能力者,评级也在去年从战斗评级A 跃升到了S级,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第三种异化属性,如果按照苍蓝旧有的情报来说在异眼拥有者的世界里土之精黄,木之精青,火之精赤,金之精白,水之精黑。但现在在方晴身上实践起来似乎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这人叫凝泽,刚刚我们说的那些他应该都听见了,其实上周你还盯着医院门口人家拍摄的联盟招募的宣传海报看过,不过以你的近视程度和记忆力认不出来也很正常。”褚頔拍了拍方晴的肩膀叹了口气。

“啊!他就是萧葭学姐说的身残志坚的大帅哥呀,学姐说他老公在凝泽手下好几年每次回家都惋惜他们队长不会说话。我当时只顾着数海报上写的待遇后面有几个零了。”方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看起来很快就能解决了,我们今天应该能回去吃晚饭。小花还约了我一起去她家吃饭,我要和她好好吐槽一下她这个暴力萝莉学生。”

“抱歉,看来是我刚刚的催眠暗示还在起作用,不过这次到底是我的能力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呢?”褚頔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使用了五年的练手对象产生出愧疚感,“醒过来吧,也该结尾了方晴!”褚頔伸出手解开了她在逃跑过程中第一次拉起方晴的手的时候所种下的暗示并且修改了方晴关于彭蕙的一些记忆节点,打乱了她记忆里彭蕙最后出现的时间记忆。好让这个傻子不至于忘了逃跑冲上去拼命成了对方的炮灰,毕竟她们相处了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很顺利,苍蓝需要一双好用的眼睛,她也开始能快速有效在不伤害方晴的情况下引导出异眼的能力了,在钧澜遗藏就要现世的这个时间节点她不太适合做一个老好人。

“方晴,你要看着他杀掉我们吗?彭老师的好朋友,如果我死了那么彭老师也会永远消失,你再找不到她了。”付雨澜被长枪贯穿了身体,黑色浓密的粘液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涌出,离开她的身体后开始不断腐化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凝泽抬手抽出长枪化作寒气凛洌的冰锁链将付雨澜捆住,失去平衡又不断弱化的付雨澜栽倒在地上,但仍不忘抬起头看向方晴大喊道只有我活着她才能在我的身体里活着,你不会看着别人杀死她的对吗?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

其实在接到付雨澜的电话的时候褚頔就知道付雨澜应该就是苍蓝记录里那个在三天前被隐去所有信息进行秘密处理的未成年突发异化者,她的能力是吞噬对方后便可以切换成对方的形态使用对方所具备的能力,但报告里只提及了她因为意外吞噬了两个普通人,可她刚才的状态明显是吞噬了其他异化者后所展示出的能力,在爆炸出现之前她带着方晴转移并非担心自己不能对付付雨澜而是怕方晴产生的过于激烈的悲伤情绪会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无伤的使用她的眼睛。可在爆炸发生之后她意识到了,或许这个女孩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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