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朝贡已过,各国的马车排列着形成了一长串,场面恢弘壮观。
远远数去,不说一百,就有一千架马车。
澧遐屹立的远处,修长的眉宇,眼澈明如星,只是大病初愈还有些苍白。
“可查清楚了?”澧遐问道,声音略带沙哑道。
“是,火油今日便会运出城。”
他轻轻咳了一声,明尹上前要扶他,他抬手制止了道:“本王无碍。”
他轻轻撅眉,眼眸低垂道:“江西告急,大部分兵力都调遣了过去,眼下京城看着虽是和乐安然,实则外强中干。固守京城的,是李毅,执行处罚的,是安环,你速带两队人马,一队务必护好寰宇丞相,安环是安王的人,本王信不过他。另外一队跟随李毅将军,加强防守。”
“可是殿下,那些死侍……若是陛下追查,殿下恐怕地位不保。”
“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若连江山都不保,何谈以后?况且本王不会轻易死的,本王…”雾气弥漫到空气中,冷的冻红了他白皙的手指,他轻推他道:“快走啊,难道你要陷本王于不忠不义之地嘛!”
明尹眉头深锁,轻叹一声,看见澧遐骑马而去。
澧遐一人,骑马到了朱雀宫,高楼抬阁,陌生而又熟悉。
他下马,便有人来给他牵马。
他快步向御书房走去,却听见里面传来澧朝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一下,示意于公公,公公笑着点了点头,进去了。
“皇贵妃娘娘在这住的可习惯?”
南宫如烟扯了扯嘴角道:“有劳陛下关怀,臣妾一切都好。”
“那朕怎么见你脸色苍白,气血不足?”
“臣妾初来乍到,略微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澧朝捏住她的脸道:“怕是和翊王有关吧?!”
“陛下?!”南宫如烟睁大了眼睛,道:“臣妾和翊王不过点头之交,如何能如此?”
澧朝松开手,狠狠推了一把,盯着她脖颈处红色,声音缓和了些道:“点头之交?你当朕是瞎子吗?!前几天翊王宴会上与你,明显熟知,你觉得,朕会顾及兄弟之情,还是你?”
南宫如烟瞳孔一缩,柔和了目光道:“人间相逢是缘,臣妾进宫亦是缘,既然已经入宫,臣妾,便是陛下的人,前尘往事,臣妾不想管。”
澧朝凉凉道:“早说实话不就好了?你字号意欢?”
“是的,陛下,臣妾字意欢,意在相见欢。”
“好,朕便与你相见欢。”澧朝突然一笑,一把揽过南宫如烟,还刮了刮她的鼻头。
在他触动她鼻头的那一瞬间,她全身一缩,多么相似的动作啊,相见欢?她与他怎么可能相见欢,刚刚险些要了自己命的男人,此刻却恬不知耻的告诉自己要与自己相见欢?
“皇上,娘娘。”稽核向他们行礼道。
澧朝眉头一紧,看了看怀中的南宫如烟,道:“怎么了?”
南宫如烟见状,连忙起身,道:“臣妾告退。”
“翊王求见。”稽核弯下身子道。
“翊王……”她手微微一颤,不过背着澧朝,澧朝自然是没看见的。
她踏出宫门,见那人笔直的站在殿前,剑眉惺沐,白色铉金朝服,显出一身的贵气,冠发靳束。
似乎发现有人打量他,他抬起头来,清澈的瞳孔中闪过错愕和有些捉摸不透的情感,薄唇轻抿,辑礼道:“臣,拜见娘娘。”
以前,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面带着微笑的,哪怕他在不高兴,也会努力对身边的人笑笑,可是此刻,他嘴角僵硬,硬是没有笑出来。
南宫如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随便的眉藿拉了拉,眉藿道:“见过翊王殿下,如今天高气爽,娘娘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澧遐低头,眼波流盼,云淡风轻却小心嘱咐道:“寒风将至,参汤茶果,润润嗓子,也是好的。”
南宫如烟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有劳殿下关怀,只是,鱼也并非不好吃,若有佳人剔骨,自然味如喉头,也就鲜美了。”
这句话说完,就连她也没察觉这句话里面多了多少醋意。
她步履稳健的走从他身边走过,澧遐微微侧首,掌心窜上一股咸腥,他低头看时,才发现手中淅淅沥沥的流着血。
什么时候染上的呢?他也不知道。
“翊王,皇上有请。”稽核低头道。
澧遐回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便道:“恩。”
“言渊病刚好,怎么就来见朕了呢?”澧朝放下笔,笑望着他道。
澧遐笑了笑道:“臣受君恩,岂有不还礼之言。”
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用说也知道是安王。
“哟,侄儿这是好了?”澧渊笑着道,冷峻的脸上强加了几抹柔和,倒看上去格外秀美。
“多谢叔父关心,臣已大好。”澧遐形不容色,低眉颔首道。
澧渊点了点头,回头看见那高高在上坐在的人才道:“陛下这位置有点高,恐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好像是每个人都想来踩上一脚啊,你说是不是啊,翊王殿下?”
面对澧渊的挑衅,澧朝依旧云淡风轻道:“龙位本就寒冷彻骨,坐上去的人,不比它更冷上几分,又怎么坐的上去呢?”
安王轻声一笑,眼眸中闪过寒光,起身便要走。
澧遐笑着招揽开口道:“皇叔,既然来了,我们叔侄也多日未见,此番不多多痛饮几杯,自然是不合适的。”
澧朝不解,但也应下了“好。”
澧渊扯了扯嘴角,他当然知道澧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说破,朝着他们迎接的方向走去。
澧遐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御花园
眉藿看了一下南宫如烟说:“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只当学会明哲保身这个道理。翊王是皇上亲信的兄弟,你又是皇上的女人,你们俩自当是走的越远越好。”
南宫如烟还没开口,眼前的轿子却被人拦截了。
“何人竟敢冲撞皇贵妃?”眉藿大喝道。
“哟,臣妾不知道是皇贵妃娘娘还请恕罪。”语言轻佻,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
南宫如烟轻轻拨了一下帘子,看到一张美得动人的脸,那容貌似乎连她这女人看了都要惊艳几分。
眉藿眯了眯眼睛,这就是德妃宫中的婢女,一朝飞上凤凰的女子妙玲珑。
南宫如烟笑着摆摆手道:“无妨。”
妙玲珑刚想暗自冷笑一声,却听见南宫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谁还没有一个犯错的时候呢?只是下一次本宫就不会轻饶了。”
恩威并施谁不会?南宫如烟放眼望去,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一副十分和善的面容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
妙玲珑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笑容深不达眼底。“臣妾知晓了。”
南宫如烟轻轻点了点头,轿子便缓缓开始走了。
走了很远很远,南宫如烟才嬉笑着,似乎松了一口气。
眉藿难得会心一笑,拍了拍南宫如烟的手,语重心长道:“娘娘有长进。”
南宫如烟只是轻轻一笑。
眉藿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明媚如春风的女子,这个南宫桦澈临行前让她盯着这个的人,竟是这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并在这深宫中要度过一生的女子,叫她怎么舍得放手放任她孤苦无依的生活在这世上,身处在这深不见底的皇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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