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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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瑞清转身离开御花园,再度抬眼时,已行至神武门。
届时,青衫匆匆走来,见自家将军神色暗淡,不由忧心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自得知阮姑娘离世,将军一连病了三个月,日日吃药看医。尽管如此将军还是日夜饮酒,时常醉的不省人事。
前些日子,圣上召将军回京,一行人马不停蹄行了数日,今日更是一入京都就进了宫,连府邸都未回。
将军回京目的就是向圣上辞官隐居。只是现如今看将军的神情,难不成是陛下不许他辞官。
听到青衫的声音,玄瑞清倒像是回了神,半晌道:“我今日见到了她,她还活着。”
青衫楞了片刻,正欲开口。玄瑞清喃喃道:“她还活着。”届时胸腔内涌上一股鲜血。
他强忍不适,将口中鲜血吞咽下去。向前行了几步,顿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直挺挺倒下。
半晌后,玄府内
玄瑞清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躺在床榻之上。
御医半跪在地为其诊治。
玄父永平侯面色凝重,扶着泫然泪下的玄母站在床榻旁。其双胞胎阿姐玄茗清早已是泣不成声。
姐弟二人自幼感情要好,两年未见,玄茗清实在是想不到再见面,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此时屋内还站着一男子,身着月色长袍,束玉冠,配玉带,面如冠玉,风流俊俏,俨然是个风流公子。
他就是玄茗清的丈夫纪王,先帝的五皇子,玄瑞清是年少好友。
此时纪王站在妻子身后眉宇紧皱,嘴唇微抿的望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人。
几个人虽是担忧却也时不敢做声,生怕扰了御医诊治,延误病情。
御医探其脉相,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惹的众人,不由的心里捏把汗。
玄母见状心里一咯噔,脚下一软,好在永平侯一直扶着才没有跌倒。
此时纪王皱眉道:“如何,瑞清何时能够醒来。”
太医起身躬身道:“回王爷,玄将军是因心中郁结,火气难消,而晕厥的。此时因全身血脉不通而陷入昏迷,待老臣为其施针后,方会苏醒。”
太医为其施针,半个时辰后,玄瑞清缓缓睁开眼。
“儿啊…”玄母说着,眼角的泪水似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向外溢。
“阿弟,你这是怎么了。”玄茗清不禁红了眼眶。
玄瑞清看了看众人小声道:“无事,你们莫要担心。”
玄母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一旁的永平侯制止住了。
永平侯道:“你既然醒来,就先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玄母抬袖拭泪,压制住万般不舍,道:“你先休息,我们先处出去了,丫头婆子就在屋前,你若有需要知会一声”
玄瑞清点点头。
众人退出了房间。
屋内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窗隙倾洒进屋内,衬得他的脸颊苍白,毫无血色。
他望向窗外的石榴树。
那棵石榴树自他幼时起,便是般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此时刚退出房间的纪王,又返了回来。
纪王走到床榻旁,望着他几次张嘴想要说话,思索半晌却又咽了下去。
遥想当年二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若不是因为那件事…..
纪王为先帝五皇子,薛妃所生,颇受先帝喜爱。年少时五皇子性情娇纵嚣张跋扈,先帝为此很是头疼。
有次永平侯带着自家长子玄瑞清进宫面圣,先帝见其子聪慧机智,文武精通。便允准其进宫为五皇子伴读。
二人因此结识,玄瑞清少言寡语,五皇子好动多言。倒是形成了性格互补,二人相伴学习练武。时间一长二人倒成了知己好友。
有次五皇子去玄府找玄瑞清,二人相约比武。
刚一进垂花门,远处便传来悠扬琴音,空灵动听,惹人陶醉。五皇子顺着琴音寻了去,入了后院长亭,只见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静坐在湖心亭中抚琴,气质出尘,容貌清雅,似月中嫦娥,花中娇娘。
微风拂过,少女额间一缕墨发随风舞动,出尘绝世,明艳动人。
只此一眼,少年的心再也抑制不住跳动。
他想为她描眉,为她上妆,将她私藏起来。从此她的一切只属于他一人。
后来,他得知亭中抚琴的少女是好友玄瑞清的龙凤胎姐姐玄茗清。
一年后,五皇子求老皇帝赐婚。
那日赐婚圣旨送到玄府后,玄茗清大哭一场。那时玄瑞清正在军中操练,得知自家阿姐为赐婚的事大哭一场。
当晚,玄瑞清跑到五皇子宫中,将他从床榻上揪起来,怒冲冲·的质问他为何求娶自家阿姐。
五皇子见状,也不再隐瞒说起了一年前自己情定他阿姐的事情。
玄瑞清黑着脸听完,当即将五皇子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他情定他阿姐,可他阿姐又不心悦于他。
玄瑞清想起自家阿姐因为这件事伤心哭泣,手下的动作就越发的狠。
五皇子没有反抗,任由着他发泄怒火。
他自知此事做的不妥帖,亏欠了他。
结果是五皇子娶妻当天顶着淤黑的眼圈,迎的宾客,惹得众人一阵唏嘘。
二人婚后仅半个月,老皇帝赫然离世,留有遗旨皇四子夜明风继位。一夕之间朝野下,莫不玩细娱而苟近安,安其危而利其害。
新皇登基,玄瑞清被匆匆派去了边疆驻守。
直到现在,时隔两年,纪王再次见到昔日的好友,最先想到的还是那句未说出口的道歉。
纪王又抬头看了看他,踌躇了半天,终究委决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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