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我妈边打呵欠边问。
“我梦到你和两个叔叔到十字路口去烧东西，我还梦见张先生了。”
我妈瞪大眼睛：“你真梦到了？”
“对啊。”我点点头，打了一个呵欠。打呵欠是会传染的，这句话果然不错。
“……那你梦见张先生是怎么回事。”
我就把我跟着我妈走要拽她头发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张先生赶走的事儿说了。
我妈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沉默了一会儿，“你这还挺灵的。”
挺灵的？意思是……
“啊，这是真的吗？”
“要不咱再去找那个张先生看看？”
我想起昨晚突然出现的张先生。如果昨晚的事儿不是梦，那昨晚突然出现的张先生也就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了一趟。我妈本来要跟，但是我有些事儿想单独跟他聊聊，所以想一个人去。在我指天指地一通保证自己不会乱跑也确实记得路之后，我妈勉强同意了我自己去。
天气不错，张先生在院子里放了一把摇椅，旁边小几上的收音机里正咿咿呀呀地放着小曲儿。
“辕门外那三声炮~~如同雷震~~”
张先生哼着调子，脚尖吊着的拖鞋一晃一晃的。
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张先生浑然未觉。
我大力敲了敲，咳了一声：“咳，张先生？”
张先生坐起身，眯着眼转过头来，“嗯？”
“是你啊，进来吧。”
我迈进院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院子里和院子外是两种温度：院子外，**点的太阳晒在身上已经觉得热了；但是院子里，太阳光就像白炽灯一样，只有亮度，没有温度。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十分凉爽，舒服。
我取下帽子，撩了撩已经有些汗湿的头发。
“我这院子凉快吧。”
“凉快。”我点点头。
何止是凉快，简直太舒服了，这夏天的空调费用都省了吧！
我羡慕地看着优哉游哉进房门的张先生，跟了进去。
“今天没和你妈妈一起来啊。”
“嗯。”从燥热里缓过来，我思维都清晰了许多，“张先生，我有些事儿想要问问你。”
“你问。”
“昨天晚上，我在梦里看到的，真的是你吗？”
我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是啊。”
“……”
他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倒是让我没想到。
“昨晚你那种情况呢，不叫做梦，叫元神出窍。”张先生老神在在。
“元神出窍？”
“对啊，你元神出窍了。”他换了个坐姿，“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但是你这种无知无觉的情况比较危险，原神出窍太久会有回不去的情况，而且，你元神太弱，稍微大一点的风就吹散了，没了元神，你也就和傻子差不多了。”
“那你，你不也是……”我将信将疑。
“你和我能比吗！我是专业的好不好！”张先生自得道。
“……”
我摸了摸手指甲，“张先生，你说烧替身有没有作用我能感觉到，但是我妈昨晚去烧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嘶——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我摇摇头。要有什么感觉啊，我感觉和平时一样啊。
“你等一下啊。”
张先生给我添了点水，就转到后堂去了。
我吹了吹茶，吸了一口，四处打量着。
这个院子的年头应该挺久的了，木头的梁都已经有些斑驳，不过挺干净的，还凉快，估计和我外婆家的院子一样，都是冬暖夏凉型的吧。
话说外婆这个点儿，估计是在扫院子？
我思绪跑偏，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死死地盯着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想要看透你一样。我喝道：“谁！”
从椅子上跳起来四处张望，那道视线却不见了。
我小心地巡视了一圈屋子里，没有人。
那可能是在屋外？
我拿起钥匙攥在手里，一步一步慢慢往房门口靠近。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的越来越快，我已经到了门边儿。扶着门框，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了出去。
“啊！”
我和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因为撞的狠，我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上才停下来，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显然也被我撞的不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这会儿正一脸生气地瞪着我。
“你谁啊？”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了，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他突然出现吓人一跳，怎么还好意思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谁啊？躲在门外面干什么？”
“谁躲在门外面了，你有病吧！”
嘿——“你怎么骂人呢？是你刚才躲在门外面偷看的是吧！这会儿来恶人先告状充好人啦！”
我和这个人瞪着对方互不相让。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张先生穿着拖鞋从后堂吧嗒吧嗒走了出来：“哎，小孙，你这个事儿还有点麻烦啊……”
说着一抬头：“小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和同学出去了吗？”
那位“小军”撇了我一眼，“哦，有点事，提前结束了。”
说完跨步进门拐进了后堂。
这是什么情况，他俩，认识？
我兀自疑惑。
“哦……”张先生看着他走进去，又转头向我招手：“你过来一下。”
“我刚才看了看香，你这个不太好化解，挺难弄的。”
啊？
这可怎么办，我不想动不动就来一出然后挂彩啊……
张先生坐下，很渴似的喝了一大口茶：“啧，现在就是有一个办法，能让这种情况好一点，就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
“就是你找个师父拜师，学点这方面的东西，这样子，不说你能避免这种情况，但是起码以后遇到了，不会像上次一样站着挨打嘛。”
我哪有站着挨打？我明明也还手了还不好！
“拜师的话……拜谁啊。”
“……”张先生顿了一下，放下杯子，“你不如拜我为师，怎么样？”
“……啊？”
还真让张舒说中了？
我忍不住道：“张先生，我同学生病那次你把电话给我，就是想收我为徒是吗？”
“那倒没有，我又不是神算子，我怎么知道你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那为什么……”
“我就是看你能看见一点儿这方面的东西，你同学那事儿你又是直接参与了，我就想着后续如果那个东西来缠着你了，你跟我联系也就方便一点，我也就早点解决它。”
“哦……”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儿光是我自己做不了主，“张先生，这事儿我没法自己做主，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行，可以，你先回去跟你家长商量商量，想好了给我答复。”
“好。”
我往外走。
刚出门，正要给我妈打电话说一下这个情况，我就听见张先生的声音传出来：“小军，你今天出啥事儿了？我掐指一算，你今天不怎么顺呐。”
“神棍，你*#@*”
啧啧啧，不良少年。
我边打电话边往车站走。
拜师，这件事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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