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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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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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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459年,北国东部的邻国迟国有些蠢蠢欲动,梁王下诏书,命赤日将军即刻领军东进,驻守东境。

行军路上走到三分之二处南离风却有些莫名的预感,说不上好坏,向来谨慎的他让柳江带着大部队在后面走,他先骑自己的马到前面去探探路。

马蹄声踏在泥地上的声音踢踢踏踏,所过之处泥泞翻飞,枝条们像是故意地伸长了脖子,拦住了去路。

也许,它们那时也起了恻隐之心,想阻止他们相遇吧,但,螳臂当车罢了,那细嫩的柳枝又如何能抵挡出鞘的剑锋呢。

南离风一往无前,在树丛的遮蔽下突然从旁闯出一女子,他急忙拉起缰绳,稳稳地止住了正飞驰的骏马,待这马的蹄子落在别处而未伤及这女子,南离风才转过头来看清了这女子。

是她,她回来了。

初遇,他的弟子打伤了她,他居高看着躺在床上蹙着眉的她。

再遇,他的汗血马险些伤了她,他坐在马上看着一脸惊恐的她。

他穿盔甲,披战袍,坐于马上,意气风发少年郎。

她于马下,望向他,惊鸿一瞥,注定是此生牵挂。

南离风把她带入军队,安置在他后面的马车上,距离东境还有一段距离,舟车劳顿,他让南落和她同乘一辆马车,方便照顾她,待到了东境再把她放下。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流,苏。

是很美的一个名字。

“喂!南离风?你叫南离风?”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赧,和她看起来温婉的样貌相反,她性子跳脱,不在意繁文缛节,其他人都要尊称他为将军,唯独她第一次叫他便是叫出他的全名。

他也没有纠正她,他喜欢她这样叫出他的名字。

“对。”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两人都坐在马车里,她睁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他第一次败下阵来,眼睛望向了别处。

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局促,双手撑在马车的座上来对他说:“我叫流苏,那天我是被几个歹徒追着,不慎冲到了你的马下,冲撞了你。对不起,你是个好人,非但不怪我还救了我,我是来感谢你的。”

明明是他差点伤了她。

“你不必放在心上,大家无碍便好。对了,上一次,在南部,是我的徒弟柳江跟人打闹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其实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还希望姑娘你多包涵。”

“哦,那件事啊,柳—江—,原来他叫柳江啊,他手劲儿可真大,我的脑袋可疼了好几天呢,没事儿,都过去了,呐,你让我不必放在心上,那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你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我不是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吗?我叫流—苏—,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她边问他,边把身体往他前面倾,鼻尖传来一股少女的馨香,有栀子花的清香,又带着桂花的浓郁,沁人心脾。他不自觉地把手握成了拳,压抑住内心的汹涌。

“你长得可真好看,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少女擎着笑双手托着脑袋就这样歪着头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样貌不凡,但还从未有一人如此直白地赞美他的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娶我,然后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南离风听闻,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直直撞进了少女的眼中,那双眼眸如此澄澈不染污秽,眼角弯弯,如天上的明月。

他虽是一国之将,却少经人事,对一个如此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儿,他不知作何反应,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学会并且也习惯了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止不住地问:“她说的是真的吗?她喜欢他吗?想和他在一起吗?”心像是要跳出了喉咙,他咬紧牙关,抑制住心动。

流苏从他的眼神里出奇地能读懂他的想法。那可是南离风,铁面将领,不苟言笑,年少便征战四方,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即使是北国那些老谋深算的重臣,也不能参透他的想法。

但流苏此刻却看出来了,她的确是不一样的,在她面前,南离风不是赤日将军,不是一国将领,只是一个平常的大男孩儿,她道:“你不相信?”

南离风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孩儿,不做答复。

流苏把托着的手放下了,乖孩子似的整齐摆放在襦裙上,身子也靠回了马车上,她抿了抿嘴,扬了扬眉,稍阖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的。”

“我为何要相信你喜欢我?你就那么确定,我喜欢你?”南离风总算有了一丝身为将军的理智和气势。

流苏笑了起来,指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的,眼睛骗不了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

南离风闻言却是来了兴致,“哦?眼睛?想看懂我的人从来就没看对过,你怎么就确定你看对了?”

流苏突然站起来,身子向南离风俯倾,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边单手按在他背后的马车上。

南离风顿时慌了神,但看上去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不似有波澜,只是看起来略显僵硬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进,只要略微一抬头,他便可触及那抹朱红。

.........

“师傅?”丫头晃了晃男人的手,“然后呢?师傅,你怎么不继续讲了?”

男人顿了顿,思绪被拉回,俯首望着正摇他手的丫头。

“然后啊,然后她说...”男人眼神复迷茫了起来,望着没有尽头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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