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东院
谢元徽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也飘回了三十多年前。
靖安八年正月十九,两声啼哭如同一声炸雷,惊彻了大齐皇宫,谢元徽和永宁帝出生了。
凤阳宫中等待消息的靖安帝终于放下了心,嬷嬷们抱着洗净的谢元徽和永宁帝走到靖安帝面前。
靖安帝大步上前,接过谢元徽,“这是朕的嫡长女!”
早已有嫡长子的靖安帝对嫡子的渴求并不强烈,反倒是分外稀罕这个嫡长女。
靖安帝身边的大太监,福不兴很有眼色的向后大手一挥,带着满宫的太监宫女,“恭喜陛下!”
靖安帝大喜,“赏!”抱着谢元徽不肯撒手,“皇后如何了!”
王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幸知上前回话:“娘娘平安,已睡下。”
靖安帝点了点头,“好好伺候着。”
低头看着怀里的谢元徽,“朕要好好想个名字,当配的上朕的小公主。”
“父皇,儿臣的弟弟妹妹在哪?”一少年似有腿脚不便,一瘸一拐的直奔靖安帝而去。
此人正是谢棋嘉的父亲景王,靖安帝的皇长子,谢元清。
谢元清为何早早的就被册封为景王呢?
那是王皇后求来的,本来作为嫡长子的谢元清是离储位最近的人选。
可是打娘胎带出来的跛脚,令其这辈子注定无缘王皇后自觉亏欠,求了靖安帝早早的为其封王。
靖安帝看着身边的皇长子,摸了摸他的头,“好好陪陪你母后。”
说罢,靖安帝便把怀里的小公主递给了嬷嬷,带着福不兴走了。
靖安八年正月十九,大齐皇四子谢元斯和皇长女谢元徽降世。册封皇长女谢元徽为昭肃公主,食封千户。
凤阳宫
靖安帝的王皇后王氏正听着身边大宫女幸知绘声绘色的说着前朝册封公主的事情。
王皇后看了看身边的一双儿女,“本宫无所求,只求他们平安长大。”
幸知知道王皇后是想到了皇长子的事情。
当年王皇后怀着皇长子即将生产,却遭罪人张氏下毒谋害,导致早产,虽顺利生产,却也伤了身子,致将养多年,方能再次有孕。
而皇长子也因胎内受损,导致双腿终究不能像正常人那般,所幸性命无忧,却与皇储之位无缘了。
此时,靖安帝从门外进来,宫人取下靖安帝身上的大氅,靖安帝站在火盆旁,烤火驱寒。“皇后放心,朕会护孩儿们周全的。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似是暖和了很多,不会冷到王皇后,靖安帝才走到塌边。
“陛下一身寒气,走远点,别冷到了熹年和阿斯。”王皇后嫌弃的把靖安帝赶到一旁。“幸知,上份姜汤。”
“熹年?”靖安帝表示疑惑。
王皇后婉转一笑,“咱们小公主的乳名就叫熹年,你把名字封号都抢走了,还不许妾想个乳名吗。”
靖安帝看着王皇后的风华面庞,哈哈大笑,“熹年,朕的小熹年,快快长大,父皇要抱着你骑马,陪你放风筝。”
幸知和福不兴悄悄退出内殿,带上殿门。
“殿下。”谢元徽听到有人唤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回忆中走出……
陌云在一旁整理床榻,“不早了,休息吧。”
谢元徽由着陌云伺候着,躺下了。
离开昆州这日。
谢元徽站在药园里,看着满园的草药,似有不舍,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阿娘,一切妥当,该启程了。”阴楠嘉缓缓走至谢元徽身边,轻轻挽着谢元徽。
谢元徽由着阴楠嘉挽着,往墨园大门走去。
墨园门口,秦少阳和谢棋嘉静静的等候着谢元徽,看见阴楠嘉挽着谢元徽走出,赶忙迎上前去。
谢棋嘉扶着谢元徽进了马车,“姑姑,您慢些。”
谢元徽进入马车后,阴楠嘉也跟着进了马车。
别看这马车的外表看着普普通通,其实一应俱全,甚是华丽。
待一切都妥当,便缓缓前行了。
谢元徽撩开车帘,看着墨园的大门,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轻轻放下了车帘,“岁欢,进京后,就不能像是在昆州这般自由散漫,该有的规矩要立起来了。”
阴楠嘉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谢元徽,听到谢元徽说的话后,闷闷的说到,“阿娘,岁欢知道。”
阴楠嘉亲密的趴在谢元徽腿上,“阿娘,我们一定要回去吗?”
谢元徽轻轻的抚着阴楠嘉的头发,“岁欢你不仅是阴楠嘉,你还是大齐的闻阳郡主。你哥哥更要撑起泽启国公阴氏的门楣。娘带着你们偷懒了这么多年,足够了。”谢元徽的嘴角带着一丝的苦涩。
阴楠嘉看着谢元徽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便不再说话了,把谢元徽抱的更紧了些。
谢元徽,感觉到了阴楠嘉的情绪波动,没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只是思绪像是又回到了过去。
靖安十五年八月十三,王皇后再产一子,也是她和靖安帝的最后一子,皇八子谢元煦。
谢元徽唯一的同胞弟弟,很是欢喜。
八皇子谢元煦是跟在谢元徽和四皇子谢元斯屁股后面长大的。
靖安帝和王皇后对谢元徽这个女儿可谓是穷尽了所有,有求必应,就是这般的宠爱,此女也没有被养娇纵蛮横。
可以说,谢元徽是在靖安帝膝上长大的,谢元徽百天后,靖安帝就抱着她处理公务,见大臣。
有时,甚至抱着早起的谢元徽上朝,谢元徽和靖安帝的感情也是最为亲厚。
谢元徽有记忆开始,就看着靖安帝在如何处理政务,如何和这些顽固大臣周旋。
谢元徽耳濡目染的“学会了”为君之道,这本就不是个公主应该学会的,可是靖安帝还是有意无意的放纵了谢元徽。
皇四子谢元斯从出生起便是按照未来储君培养,皇长子注定与皇储无缘,大齐不会有一个有腿疾的皇帝。
谢元清从小就明白这些,好在他也对皇储无意,这辈子做个潇洒王爷也就够了,所以他对弟弟妹妹们的教导从不吝啬。
靖安十三年,五岁的谢元徽和靖安帝说要和奉上的太医张端学习岐黄医术,靖安帝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应下。
张端看出了谢元徽的学医天赋,欣然收谢元徽为徒,悉心教导。
张端此人出身御医世家,一生醉心研究医术医德,曾外出拜访名医,习得一身精湛的医术。
苦于多年未遇得心仪的传人,亲生儿子也只能学的皮毛,揪心不已。
哪曾想已然暮年,遇上了谢元徽。
谢元徽也争气,一点就通,张端从此把一生医术倾囊相授。
永宁帝从小就和谢元徽同吃同住,这两人双生同胞有着其他兄弟没有的默契,有着其他兄弟没有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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