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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道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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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阿磊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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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晚上回到家,我被阿妈关了一个月的禁闭,除了吃饭时间,其它时间不许下楼,上学也是我哥全程陪护,可以说是无缝操作!因为这事,我哥还被我连累了:一个月不给零花钱,这让他对我“深恶痛绝”,每天护送我上下学,都在我耳边念叨:“都是因为你!我才那么惨!你说你和那个阿磊到底聊些什么?可以聊到半夜三更?这很难不让人家怀疑你们有问题,若不是他阿爸半夜喝醉酒回家撞到你们……你是不是还想在他家过夜啊?”

“哥!你胡说八道说什么呢?你怎么跟阿妈一个样儿呢?讨厌死了!”

“嘿!要不是你,我会一个月没有零用钱发吗?我才是那个大冤种好吗?你们倒好!一晚上卿卿我我,把我50块钱花了个精光不说,回家还闹出那么大动静,弄得我一晚上没睡,陪着你一起受罚……”我哥委屈吧啦地说道。

“好了!对不起啦!我错了还不行嘛!以后,以后我把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

“你说的!那你现在就给我,干嘛要以后呀!”

“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都存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了,不拿出来用,还蹭我的……”

“等下个月……下个月就给你!”

“哼……哼……哼,事出反常必有妖!说!是不是想贿赂你哥我啊?”

“聪明如我哥!哥,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可不想再掺和你的事了!”

“哎呀!不是,上次阿磊给我的那本书和夹着的那封信,你还记得不?阿妈说她扔掉了!信扔掉了没事,可是那本书,你得帮我找出来!”

“又让我做这种间谍干的事情,不干!不干!”

“哥!哎呀哥……求你了!你帮我这一次嘛!求你了!”

“好了!好了!停……那本书有那么重要吗?不就是一本破书吗?叫什么安娜来着……”

“《安娜卡列宁娜》!”

“管他什么娜!反正我不帮你这事儿!帮你一下,一个月零用钱没了……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没有零花钱,我怎么给我的女神买花啊?眼看她的生日就要到了!啊……”

“女神?买花?嘿嘿嘿!我亲爱的哥呀!你的女神是谁啊?哈哈哈哈……”

“你别添乱哈!我警告你啊!”

“我不添乱!我只是会请教请教咱妈,“女神”是什么意思?哈哈……”这下可被我抓到我哥的把柄了!哈哈!

“你你……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我的好哥哥!你最了解咱妈了,她平常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你应该很清楚的,你这几天帮我找找看那本书有没有被阿妈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帮我拿出来……”

“你要死咯!要是被阿妈知道是我拿走了那本书,不打折我的腿!”

“女神?女神是什么意思呢?哎呀?女神……”

“啊……好了好了!我去!我去拿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在阿妈面前说我买花的事啊!”

终于得逞了!嘻嘻!

“知道了!哥!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真不知道那破书要来干嘛!”

我哥他不知道,那本书是阿磊他妈留下的,对阿磊来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念想了。我得想办法还给他!

一连几天都没有碰到过阿磊,以前也是很少碰见,可现在我却觉得哪里不对……

我哥果然不负所望!第二天就把那本书“顺”出来了!我翻了翻,里面没有信,算了!书在就好。我拿起书就要下楼,我太着急想把书还给阿磊了,我知道这本书对他意味着什么,想起那晚阿磊悲伤忧郁的神情,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阵收紧。说走就走!

我让阿哥帮我打掩护,自己急急忙忙推着脚踏车就跑……来到阿磊家,大门敞开着,把车停好,我朝里面望了望,这次我不会再那么冒冒失失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问了声:“有人吗?”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打扮得非常时髦娆娆,看见我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你找谁?”声音细细软软的,很好听!

“你好!我找一下阿磊。”

“阿磊?你是他什么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我是他……我是他同学,过来还书的!”

“哦!他不在!”不在?阿磊不在家?

“请问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年轻女人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哼!没教养的小子!”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漂亮女人,心里琢磨着她到底是谁?肯定不可能是阿磊他妈,难道是……?

“那阿磊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了!”说完握了握手中书就想走,结果,漂亮女人叫住了我:“你等等!你要是看见那臭小子,你叫他以后都别回来了!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哼……”说完,扭动着她那水蛇腰咯噔咯噔地进去了。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阿磊到底去哪里了?该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我回到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趴在桌子上,阿哥看见了过来打趣我,“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小情郎?”

“哥!你就别说了行不行?”我焉焉地说道。

“哎!你走的时候,我偷听到阿爸阿妈说你那个阿磊他爸带了个女人回家!结果家里乱了套了,吵吵闹闹好几天呢!”

“原来是真的!”阿磊一定离家出走了!

“什么真的?你见到他那小妈了?长得漂亮不……”

“哎呀!哥!你别问了,我烦着呢!”我得想办法找到阿磊,他怎么离家出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今天是周末,我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想到阿磊不知道回家了没有,赶紧起身梳洗好,我还要去一趟他家看看,趁阿爸阿妈还没起来,我轻手轻脚下楼,脚踏车在厅里,我怕闹出动静吵醒爸妈,不能骑了。我一路狂跑,路上的行人都以为我在锻炼跑步呢!到了阿磊家附近,我已经累得不行了,远远就看见阿磊他爸的身影刚好从家里出来,我正想过去问个清楚,又看见那个漂亮女人,挽着阿磊他爸的胳膊一扭一扭的跟出来,我想躲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见我了。“阿芳娘家的女娃儿?你这一大早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

“哟!这不是昨天来过的吗?”

“呃!你见过她?”

“哼!是你那宝贝儿子的同学!”

“什么?同学?阿花哩,你什么时候成阿磊同学了?”我有点无地自容。

“主任,昨天我找阿磊有点事儿。”

“什么事啊?你阿爸阿妈那我可惹不起啊!你倒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只是想问阿磊一些不会的习题……”

“切!小女娃儿!说谎也不用打草稿!昨天你不是说来还书的吗?怎么又成问习题了?”

阿磊他爸盯着我抱在胸前的书,“还书?什么书?我看看。”我忙把书拿到身后,“就是一本普通的书,我借给阿磊看的……”

“你拿过来!”阿磊他爸说完就想抢我手上的书,我愣是不给,死死地护着。

“你把书给我!”

“主任,为什么要给你?”

“不给,我告诉你阿爸阿妈去!你给不给?”

我就是不给,他就是告我状也不能给他。

“花花?”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阿磊!我转过身,只见他一脸倦容,浑身邋里邋遢的,他看见我,无神的双眼顿时亮起来。

“花花!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虚弱?”

“我没事……”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多天你都上哪儿去了?你阿奶都担心死了!”

“哼……!我去哪儿你关心吗?”阿磊看都不看他爸一眼,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你站住!臭小子!你还要去哪儿?还没疯够吗?”他爸很气愤地跟上来,扯住阿磊的衣襟,想要拦住他。

“你让开!”阿磊面无表情地低吼道:“放开!不要你管!”说完拉起我又要走,可是他爸就是不松手。“休想!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说完就要拉着阿磊回家,阿磊用力甩开,他爸又拉,就这样,两个人在家门前拉拉扯扯的。那个漂亮女人一脸神气样儿,在旁边不停地煽风点火,“哎哟喂!这哪里是养儿子呀!这是养了个仇人啊!我说,达令,你看看你这么关心他,而他却不领你的情,还这般气你,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他让他受委屈了,你说是不?”

这话果然激得阿磊他爸愤怒起来。他用力一扯,阿磊显然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看上去很虚弱,踉跄着跌倒在地。

“阿磊……”我赶紧过去扶他,书这时掉了下来……阿磊回过神,看到掉在地上的书,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在胸前轻轻擦拭着书上的尘土,如获珍宝般紧紧抱住。转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花花!谢谢你把它找回来……”我心疼地看着阿磊,他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

我扶他起来,“走,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不准走!”阿磊他爸拦在我们面前。“阿花哩,你可以走,阿磊他不能走!他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家?我哪里还有家?这个家是你们的!我已经没有家了!从你把阿妈赶走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家了!是你!是你自己在外面乱来,伤了阿妈的心,阿妈不待见你,你就对她有意见,她那天只是跟她以前一个男同学聊了几句家常,你就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自己不检点,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吗?”阿磊使劲地嘶吼着,气愤得浑身发抖。

“啪!你给我住嘴!不许你再提她,不许你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响亮的巴掌声落在阿磊消瘦的脸庞,我和阿磊他爸都惊呆了!空气都凝固了……那个漂亮女人一脸得意地冷笑着。阿磊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爸,拉起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走,剩下他爸愣在原地,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悲戚的叫声:“阿磊!你回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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