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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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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古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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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扬两地相距四百里,即使快马加鞭,一天之内也难以赶到。林景皓与冬梅骑着马走在林间路上,索性也不急着赶路。

“景皓哥,这好像是咱们第一次离开扬州城这么远啊。”

冬梅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花草、群山,以及不远处的涓涓细流。一切似乎与扬州城外的风景别无二致,却依然让她感到兴奋。

相比之下,林景皓显得淡定了许多。他只是微地看了看她,说:“是啊,要不是这次魔教的事情,我可能要在扬州再关二十年了。”

“嘻嘻,那你岂不是成了养在深闺的大少爷了。”

林景皓无奈道:“那又能怎么办呢?还好我带了个陪嫁丫鬟。”

冬梅脸颊一红:“切,你怕是嫁不出去呢!”

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赶路。走出这片林时,烈阳已升至头顶。林边水畔,错落着几间小屋,木栅栏凌乱地围在旁边。在那门外,一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妇人正倚在一棵枫杨树边,对着不远处的山坡,望眼欲穿。

二人下马,来到妇人面前。林景皓开口问:“这位夫人,前面这座山可是小黄山?”

他们临江而行,并不需翻越山脉。林景皓此问,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

那妇人神情呆滞,仿佛花了很大力气将目光挪回到他们身上,缓缓打量着。许久之后,她又自言自语般开口道:“山啊,山啊,山里有贼,抓走了我丈夫,你们可别进去了啊……”

林景皓与冬梅相视一惊。

“此话当真?可知那山贼有多少人、去往何处?”

妇人有些回过了神,站起身来,回答道:“昨天晌午,有四五个黑衣人,将我丈夫抓去山里。我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才逃过他们。今早有个穿得漂亮的姑娘,说要帮我寻回我丈夫,便向我索了我们的定情玉镯,一个人进了山里。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还多,她还没有回来。我早该想到,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哪里是那帮贼人的对手啊。”

冬梅小声嘀咕道:“救人便救人,索人财物做什么?怕不是个骗子,早已溜之大吉?”

林景皓没有应话,沉思了片刻,随后对冬梅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前去看看情况吧。”

“哎,你们不能去啊,你们两个年纪这么小,去了不是白白叫他们抓起来。”

林景皓对她拱手道:“夫人放心,我们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看看你丈夫如何了,也免得牵肠挂肚。夫人请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回。”

林景皓看了一眼冬梅,冬梅对他点点头。二人心照不宣,转身骑马,还没等那妇人再劝,便已朝山上行去。

这小黄山虽不陡峭,山路却错综复杂。这里像是一座废弃的大型采石矿遗迹,一条条穿山的洞窟贯穿其中,从山的这头连到那头。林景皓与冬梅沿着山洞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一个人影。正奇怪着,忽然听见洞口外响起了一阵奸笑声。

“嘿嘿嘿嘿嘿,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居然会有美妞儿送上门来!”

“大哥,这妞看起来出身不低啊。交给左使大人之前,咱先享受享受,不然没机会了啊!”

冬梅很想出去看看,但却被林景皓拉住了。林景皓示意她噤声,不要轻举妄动。

“说得也是,老子这辈子还没体验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今天这一趟啊,没白来,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从外面一直传入洞中,在洞里回荡。此刻林景皓也忍不住了,便与冬梅一起冲了出去。谁知正这时,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突然传来。

林景皓与冬梅冲出去时,见一个黑衣人已经躺在地上,浑身衣服破烂,正捂着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疼得直叫唤。另一黑衣人站在旁边打着哆嗦,脖颈处架着一柄剑。一位少女正手握剑柄,冷冷地看着那黑衣人。

只见那少女柳眉弯弯,明眸皓齿,肤白如雪,身姿绰约;一头乌黑披肩长发一直蔓延及腰,一身青色襦裙弥漫着仙气。林景皓不禁看得有些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但她剑下的黑衣人却无暇欣赏,颤抖着声音说:

“姑……姑奶奶饶命,饶命啊,我们只是听命办事的小人物,什么都不知道……”

青衣少女略略扫了林景皓和冬梅一眼,又继续盯着黑衣人,柳眉倒竖,怒喝道:“住口!现在知道求饶了?方才那股嚣张气焰哪去了?竟敢对本小姐如此无礼,今天便让你们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且慢!“林景皓连忙制止她,”切不可杀了他们,这山里道路错综复杂,若无他们带路,怕是天黑之前都绕不出来。“

少女瞥了他一眼,问:”你们是谁?“

林景皓朝她作揖道:”在下林景皓,她叫冬梅。我们路过此地时,听说山贼劫人,特来调查。“

少女听他自我介绍完,惊喜道:”你就是林公子?“

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一不小心将手上的剑抖了抖。那黑衣人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姑奶奶饶命!!“

”闭嘴!你才是奶奶,你全家都是奶奶!“

”是是是,我全家都是,女神仙饶命,我们可以带路去见左使大人,只要女神仙饶我一命,我给您当牛做马。“

”呸!真恶心!“少女嫌弃地将那黑衣人踹翻在地,随后对林景皓说:

”林公子,咱们真是有缘,居然会在这里遇上。走吧,一起去找出那个魔头。“

说完,她也不等林景皓回答,转身又踹着那黑衣人道:”你带路,快走!胆敢糊弄本小姐,将你胳膊砍下来!“

呵,这姑娘还真是暴力!

黑衣人不敢懈怠,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就朝前走。另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想喊住他们,却正好被那少女回头盯了一眼,吓得不敢出声。少女显然没有想理会他,又回过头去,跟着前面的黑衣人走了。

林景皓与冬梅面面相觑,跟上了他们。冬梅小声问林景皓:”景皓哥,她谁啊?好像认识你?“

林景皓也压低声音回答:”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她。“

”那我们为什么要跟她一起走,万一被她骗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她不也是来找这些魔教人的麻烦吗?不至于骗我们。“

冬梅心想:你该不会是看她长得漂亮,才这么认为吧……

林景皓本有很多疑问,但少女在前面走得太急,林景皓与冬梅勉强跟上。林景皓觉得这种情况下东问西问,有失礼数,不如事毕之后再问,便没有开口。

黑衣人带着他们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或许是故意绕开,一路上没再见到一个黑衣人。走了不知多久之后,他们来到大山深处的谷口。在这谷中央,有一座大理石砖砌成的宫殿,那宫殿与寻常建筑不同,四四方方,棱角分明,也无屋檐,顶上还有尖尖的角,像是西域人的建筑。宫殿高五丈多,富丽堂皇,与周围的青山密林格格不入。

“想不到这深山里,居然有这等奇异楼宇。”

他们走进谷中,发现丛中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黑衣人,皆已没有了气息。看起来,有其他人闯入这里,还把这些黑衣人都杀掉了。

少女厉声问那黑衣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的秘密据点?”

“不,不是,是左使大人说这里有上古遗迹,要在这里找一件宝物。”

宝物?

少女沉思了一下,然后又对黑衣人说:“走,你带我们进去!”

黑衣人面色为难,看了看前面,又回头看了看他们,说:“这……女神仙,不是小的不愿带路,是左使大人不许其他任何人入内,小的要是进去了,就会被……”

“你要是不带我们进去,就会被本小姐立刻剁下你的狗头!”

黑衣人的表情逐渐痛苦了起来。他这时忽然有些羡慕刚才受了伤的那个兄弟,起码不用遭这种罪。

林景皓上前劝她道:“姑娘,我看算了。既然他也没有进去过,带不了路,就不必为难他了。况且这座宫殿气息十分诡异,这些黑衣人又不知是被谁所杀,疑点重重。贸然闯入,恐吉凶难料,我们还是另做打算吧。”

冬梅也上前道:“是啊,这位小姐。我们正准备前往苏州拜会沈员外。到时候请苏州官府出面,会更好一些。听说那魔教左使十分强大,我们几个势单力薄,实在不宜就这样闯进去。”

听她说完,少女眼里又放着光,惊讶地问:“你们果真是要去找我爹?”

林景皓和冬梅也有些吃惊,林景皓问:“难道姑娘你是?”

少女显得十分开心,对他们拱手道说:“我叫沈梧桐,正是沈家家主的女儿。你们要去我家啊,我可以带你们去。”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沈姑娘,真是很巧。不过……此处距扬州城二百余里,沈姑娘为何会来此地?”

沈梧桐面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呃……那个嘛,不重要。总之听说这里有山贼,我便上来查看,果然是魔教之人。林公子,那魔教左使可是魔教在中原地区的魁首,现在就在里面,说不定已经被人给困住了。我们不如这就进去看看?”

“不可!沈姑娘,那左使太强,我们定然不是对手;若是还有其他势力,更是危险,不宜围观。我看我们还是先回苏州,请示过令尊之后,再……”

“哎呀,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又不是要和他打架,怕什么嘛?走啦走啦!”

沈梧桐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转身朝那宫殿走去。

“等一下!沈姑娘,请三思!”

沈梧桐好像并没有听见林景皓的劝告,朝着宫殿就直接走了进去。宫殿的门虽开着,里面却漆黑一片,她一进去,立刻就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林景皓与冬梅彼此看了看,都有些无奈。

“景皓哥,你想进去?”

“……没办法,她是沈家的千金,我们不能不管,还是进去看看吧。”

说着,林景皓摇摇头,也朝那门口走去。

冬梅心里有些酸楚:真的只是因为这个才追进去的吗?

她愣了愣神,随后也赶紧追了进去。可就是这短暂的停顿,就让她与林景皓失散了。进入殿内之后,是一条漆黑的走廊,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景皓哥?”

冬梅试着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景皓哥,你在哪?”

依旧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周围寂静得可怕,除了她走路的声音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她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感,勉强朝前面走着。走过一段之后,面前的门打开,一间空旷明亮的大厅出现在她面前。

她回头一看,身后是黑暗的走廊;面前的大厅里,无数灯火挂在墙壁上,将整个大厅照得非常明亮。古怪而整齐的花纹刻在大厅的地上,天花板高到看不见。宽敞无比的大厅里,不见林景皓和沈梧桐的身影,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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