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苦笑:“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他在团内的定位是硬汉酷哥,本来也不太擅长奉承讨好的活儿,若非被逼到绝路,不会走这样一步臭棋。
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傅杨又问:“今天车上那个女鬼,是怎么一回事?”
嵇灵道:“她是冲着王程轩来的,你属于无辜被牵连了,而且她没想要你死,之前在车窗边,她想将你拉出去。”
傅杨倒吸一口冷气:“她想拉我?”
跑车坠崖时探过来的那只肿胀可怖的手,是想救他?
嵇灵道:“是的,从始至终,她的目标只有王程轩。”
话说到这里,嵇灵忽然步履一顿。
他扭头看向身后:“王程轩呢?”
回应他的,是漆黑甬道中死一般的寂静,跟在背后的王程轩全然不见踪影。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掉队了。
嵇灵暗骂一声该死,足尖在山壁上一个借力,傅杨眼前白影一闪而过,嵇灵已掉头冲出了墓穴。
王程轩在洞口徘徊。
他犹犹豫豫,没敢迈出步伐,前方嵇灵和傅杨的背影已经看不清楚,而背后是空无一人的景区,只有风吹竹叶的莎莎细响。
此时已是深夜,山风呼啸寒凉,王程轩只觉得脊背发冷,他犹犹豫豫,试探的伸出脚步,踏入甬道之中。
如水的月光映照着他的影子,王程轩的一头短发被冷汗浸湿,牢牢地贴在头皮上,他的影子却分明是个戴高冠的男子,一头长发在风中拂动,海藻一般。
踏入甬道的那一刻,王程轩双肩一沉,有人轻声问:“陛下,此地眼熟不眼熟?”
这声音缱绻又缠绵,是极温柔的女声,如同情人的耳语,王程轩浑身战栗,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他正要惨叫,忽而脖颈麻痒,昏昏欲睡。
于是他缓缓耷拉下眼皮,像泡在温泉那样放松,站着不动了。
女声又问:“陛下想不想见后宫的姐妹?”
王程轩双目无神,愣愣道:“想。”
女声轻笑:“陛下和我来吧。”
王程轩面前,一道倩影凝结,是个提灯笼的宫装女子,她容貌秀丽温雅,满头珠翠,发簪上坠满珍珠,正随着步履一步一摇晃。
那女子将宫灯悬浮于空中,一双凝脂似的柔荑搭上王程轩的肩膀,那手冰冰凉凉,不似活人,王程轩一个哆嗦,似要醒来,女子哀怨道:“陛下不想奴家吗?”
她朝王程轩脸上吹了口气,王程轩顿时又露出迷茫的表情,愣呆呆地跟着女子偏离主道,往侧边的坑洞走去。
洞中,无数的女子款步而来,个个云鬓花颜,神妃仙子一般,王程轩不自觉地走入坑中,女子们款款微笑,环绕在他左右,搀着他往前,渐渐的,无数手抚上他的胸口,王程轩只觉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他完全呼吸不过来的档口,一声琴音忽然炸起。
这并非成调的曲子,而是扫弦时的铮然之音,如同裹挟着千均之力,在耳边轰然炸响!
王程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已经被埋在土中半截,而眼前不到二厘米,就是个大张着嘴的骷髅,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王程轩,几乎要挨到他的脸上。
王程轩:“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晕在他眼前凝结,那些女子纷纷朝洞口扑去,嵇灵朝洞口掠去,声音遥遥传来:“傅杨,你去把他挖出来。”
接着,又是两声铮然琴响,透过门口斑驳的光晕,王程轩能看见嵇灵似乎已经掠到了洞口,无数声凄厉的尖啸在他身后炸响。
接着,尖啸越传越远,那些厉鬼似乎被带离了墓穴,连气温也回升了不少,王程轩闭着眼睛念大悲咒,两分钟后,傅杨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半跪在王程轩身边动手挖土,好不容易将总裁刨了出来,然后扶着一瘸一拐地王程轩爬出坑道,两人在甬道中面面相觑,背后是刘仁景黑漆漆的巨大石棺,前方是则打斗激烈的战场。
傅杨指了指洞口:“我们往洞口走?”
洞口琴声和呼啸没停过,显然还在交手,王程轩微微迟疑,一咬牙:“出去,高人赢了我们在洞口也没事,高人没了我们在哪都是死。”
这么说着,他又有点悲观。
虽然王程轩知道嵇灵肯定是高人,但嵇灵的容貌太过年轻,还是个十八线男团的镶边成员,没有正儿八经的职业,怎么看也不是道行深厚的样子,而这墓里的女鬼少说死了几百年,都有百年的道行,还是多打一,依照王程轩的想法,嵇灵赢面不大。
土里埋的十几分钟消耗了王程轩最后的体力,四周不是骷髅就是墓道,朱砂画成的壁画像血一样鲜红。
王程轩闭着眼睛,一边默念大悲咒,一边任由傅杨搀着他走到门口。
墓道坑坑挖挖,但他们两个成年男子,走的还算顺畅,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身边的傅杨忽然脚下一顿,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呼吸也窒住了。
王程轩眼皮颤了颤,声音紧绷:“高人败了?”
傅杨停顿:“没有。”
王程轩:“女鬼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