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手心上,好像在问她一些什么。
花久久语带笑意,“师尊有师弟陪着,修竹峰很热闹,我不去也没关系的。”
她轻轻地道,“他们有人陪,可你只有我了。”
一阵微凉的春风吹来,梅花树纷纷扬扬落了一场雨,像是盛大的祝福,又像是恋人的低语。
花久久轻笑。
“新年快乐。”
……
清源镇一处不起眼的房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正懒洋洋地躺着。
只不过,他的白衣渲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胸腹处还有一个不小的伤口,仍旧在往外渗着血。
白卿景举起酒壶,不小心扯动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有些无奈。
“过年也不能好好过。”
他吐出口中涌上来的血,又灌了一口酒,让嘴里的血腥味全都被酒的清冽覆盖。
清源宗的方向涌出一大片绚烂的烟火,白卿景挑了挑眉。
那个令人惊艳的人儿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吃年夜饭?放鞭炮?
还是……也在看烟花啊。
这里是他们第二次相遇的地方。
白卿景微微勾唇,嘴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些邪气,甚至染着一抹煞色。
因为突然笑开,他嘴角原本的邪肆全都被勾人取代,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他举杯,对着修竹峰的方向。
“新年快乐。”
……
“大师兄,晚宴上好多美人儿啊,你不去?”
麻子脸神秘兮兮地凑到红衫白衬的青年身边,对他挤眉弄眼。
君七尧躺在摇椅上,拿着羽扇扇来扇去,蔫巴巴地道,“不去。”
麻子脸大为震惊,“大师兄,美人儿都吸引不了你了么!难道你变成性冷淡了?”
君七尧坐起来拿扇子呼他一脑袋,“你才性冷淡!”
他气呼呼地躺回去,合上眸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麻子脸。
“你大师兄我看破红尘了。”
“外貌都是皮囊而已,那群美人儿已经吸引不了我了。”
麻子脸:“清源宗的沈宜修也是?”
君七尧:“……”
他亲自动手将麻子脸轰了出去。
重新躺回躺椅上,君七尧这次如坐针毡似的,怎么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走到了二楼走廊上。
璀璨的烟花如同盛大的花束,在空中美满开放。
君七尧愣了愣。
烟花好像是从清源宗方向来的?
“啥玩意儿啊炸成这样?”
想到清源宗,又想到清源宗那个面如冠玉的美人儿,君七尧心里突然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
他苦笑一声。
真是难得,万花丛中过的君七尧也有品味相思之苦的一天。
君七尧叹了一口气,望着烟花,眼神温柔明亮。
“新年快乐。”
……
锁月阁。
“虞望舒,我说过的,只要你服个软,答应去杀了任务目标,我就放过你。”
一身玄衣虞星晚锁在阴暗牢房的一角,剧毒发作的剧烈灼烧感让他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意识虽然都有些模糊,但虞星晚眼神却仍旧清明。
他声音镇静,“休想。”
“我说了,我从来不杀一个不该杀之人。”
牢房外的声音气急败坏,“蠢货!”
“那你就好好感受感受剧毒穿心之苦吧!”
牢房重归于静。
清透明亮的月光从牢房高处的小天窗透出来,照耀在虞星晚身上,春初夜晚的寒风仍旧难熬。
小白狐待那人离开,才呜呜咽咽地从虞星晚的袖子里钻出来,舔了舔他的脸颊。
虞星晚放松下来,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温柔。
“窗口缝隙很大,你可以钻出去,这里太过危险。”
小白狐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
他救过它的命,它不走。
虞星晚轻笑一声。
璀璨的亮光透过窗户缝隙映照在他的脸颊上,虞星晚怔了怔,抬眸望去。
璀璨的烟火给阴暗里的人儿吝啬地透露了小小一角,热闹的新年与他毫无关联,但又丝丝缕缕地与他纠缠。
那是……清源宗的方向?
想到那个浑身发着光的人儿,虞星晚笑了笑,浑身的剧痛都在回忆的抚慰下消失了不少。
他在过新年了么?
轻轻的祝福回荡在空阔阴冷的地牢里。
“新年快乐。”
……
灵山剑宗的桃花因为结界总是开的很早,花期也更长。
此时,不少桃花树上都已经发了嫩芽。
太行山巅。
一名月白衣衫的青年身形如游龙,一身剑术惊才绝艳,劲风簌簌。
舞完一整套剑法,江染收剑入鞘。
剑修最需练习,他从来不敢懈怠。
二十多年的春秋里,他从来不觉得剑法乏味,今日除夕,他却罕见地觉得练剑有些无聊。
盛大的烟花从远方升起,莫名其妙,却明艳异常。
年的喧嚣似乎从山下蔓延到了山巅,从远方蔓延到了眼前。
江染现在悬崖边,身形颀长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