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同样观察着祈渊,就知道对方一肚子坏水,他将枪尖又往前送了一分,泛着冷意的尖口轻轻碰到了祈渊的皮肤,他朝门口的黑衣人道:“这里的医生呢?”
而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祈渊,祈渊朝他点点头,他才开口道。
“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能伤害祁爷。”
闻淮看着这么在意祈渊死活的黑衣人,不禁纳闷,祈渊竟然能有这么忠心的手下。
不过祈渊的手下和祈渊都有一个通病,即使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和别人谈条件,心里不太舒服的闻淮不禁压低声音色厉内荏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见闻淮要动手,黑衣人赶紧道:“去拿药了。”
“多久?”
“33分钟。”
“还有多久回来?”
闻淮边问边在想一个问题,丹博士似乎是站在祈渊一方的,再或者是被祈渊胁迫了?是前者的话,他该怎么说服对方?那假如是后者的话他待会儿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对方。
黑衣人抬眸望了眼闻淮,开口道:“应该还......”
可惜话还没说完,外面又传来了响动,很快传来了一个微燥的男声,声音很干涩。
“我小小实验室可容不下你们这么多,到时候一不小心把我标本、仪器磕坏了怎么办。”
“这末世里你们怎么给我找?”
说话的人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悦。
闻淮寻声看去,就看到实验室的门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地中海男人,鼻梁间架着一个黑框眼镜,身上穿着白大褂。
丹医生?
闻淮心里一喜,但这份喜悦很快就被冲淡了,通过这个丹医生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像被胁迫的,那这么一来整件事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而黑衣人在看到丹医生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喜悦并不比闻淮少,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顾不上其他赶紧道:“丹医生,您快帮祈爷打点止痛针吧,药剂我已经取来了。”
听到黑衣人着急的语气,闻淮又瞥了眼躺在床上没再说话的祁渊,倏地被吓了一跳。
祁渊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此时都已经变成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更加寡白。
然而就在闻淮愣神得到片刻,黑衣人不知从那儿掏出了枪,朝闻淮开了一枪。
这次还好闻淮的反应快,他下意识抬起木棍挡了一下,一个翻身躲过,而子弹擦过木棍,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与此同时黑衣人已经闯进了病房,就在他打算朝闻淮连开的时候,祈渊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并呵斥道:“阿文。”死死抓着床单的手,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祁渊强忍着全身的痛苦,布满阴鸷的眼睛紧盯着被叫做阿文的黑衣人。
阿文知道自家的老大是在警告他不准再开枪,他只好停止了扣动扳机的手,但枪口却一直对着闻淮,两人都警惕地看着对方,阿文的身子慢慢朝床边挪去,闻淮则是慢慢挪到门边,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再用祁渊做威胁的好机会。
而且比起祁渊,他此时更在意丹医生。
而闻淮刚挪到门边,肩颈一痛,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体内,闻淮刚侧过头就看到了丹医生此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慢慢的视野一点点暗下去,直至陷入彻底的黑暗。
彻底晕过去之前,闻淮听到了祁渊似乎有些着急的声音。
“不准给他注射太多。”
丹医生看了看祁渊,又看了看手里的陌生面孔,啧了一声,就将注.射.器拔了出来,任由闻淮瘫倒在地,干涩的声音充满了不悦:“下次不准再将这些外人引到我的实验室。”
“不过这人怎么处理,给我做实验?反正我也好久没拿人体做实验了,正好送上门。”
而祁渊根本没理会丹医生的话,反而朝阿文道:“带回工厂。”
“祁爷!”
“你这是今天第二次忤逆我。”
“是。”
然而没过一会儿,祁渊又咳嗽了起来,扯动伤口后,因极度的痛苦,眉毛死死绞在一起。
在一旁的阿文赶紧朝丹医生道:“丹医生您快来给祁爷打点镇痛剂!”
果然这话一出就遭到了祁渊的拒绝。
“麻醉.剂、镇痛剂我都不需要,以后即使我意识不清也不准给我用。”声音因痛苦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字一个个往外崩。
“我就说他不给用,你还非得取来。”早见惯了的丹医生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手,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祁渊道,“药剂我已经拿来了,打下去你就会好很多,然而再养一两日就能彻底恢复了。”
“嗯。”
祁渊微瞌上眼睛淡淡应了声。
直到手臂上一痛,冰凉的液体被缓缓注入静脉。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恍过,丹医生手里的注射剂便被拿走了。
大家震惊的同时,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宛若深海一般的灰蓝色眼眸。
江知野把玩着手里的注射.器,眉眼含笑的看着站在床边的丹医生,唇角上扬道:“好久不见,丹瀛。”
丹瀛瞪大了眼睛看着门边的人,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他张了张嘴,说话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