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
谢予白今天起晚了,他还没有从睡梦中的恼羞成怒中起来。他在贺听枝到来之前刚刚苏醒不久,而现在因为腿部神经的异常,现在还只能被迫躺在床上,因此错过了最佳清理时间。
腿部的黏腻感让谢予白有些烦躁,同时耳后挥之不去那种心悸和茫然的感觉,心又跳得很快。
贺听枝一开始就坐在病房前的矮沙发处,他原本如同往常一样和谢予白打完招呼,但是今天对方似乎不在状态。
贺听枝撩起眼皮看了谢予白好几眼,对方坐在床上微微低着看向自己的被子,身上的病号服衬的他更加白皙。
贺听枝拿着杯子去打了点热水,放到谢予白旁边的桌上,他又给自己打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流入肚腹之中,他勉强压住那因为通宵带来的疲惫感,眼眸微微睁大起来看向谢予白,轻声询问道:“怎么了吗?看你今天早上状态不太对。”
“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吗?”
谢予白诡异地顿了一会儿,他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他此刻有些心虚。他还是没法克服自己心理上的洁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种对贺听枝产生肮脏下流的思想,让他道德观念上还是接受不了。
这种没有确定关系,对方再三承认他们不是伴侣关系。谢予白抿了抿唇,原本白玉似的面皮现在更加苍白,像是蒙了一层霜。
这种该死的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心慌和厌恶。看着美好的东西,每天在自己的面前晃,却不能将其占有的那种无力感。
贺听枝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又往前凑近了一步。
谢予白这样难得也真是稀奇,通常对方不主动出口揶揄对方就已经是难得,而今天居然有些寡言,看起来面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红润。
这么想着他原本困的有些拉拢的眼皮又顿时精神起来。
贺听枝心想: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谢予白床边盯着,谢予白一个劲的看。
谢予白本来都陷入自己牛角尖之中,现在被贺听枝盯着,顿时感觉很不舒服,他抬起眼有些恼怒地看了贺听枝一眼,觉得对方看热闹不嫌事大。
贺听枝看对方姿势很奇怪,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光脑上的时间,现在时间才堪堪不到八点钟,他今天因为没睡着的原因来的有些早,没想到谢予白今天会是这种不对劲的状态。
他盯着谢予白,盯了有一会儿,发现对方的耳尖有些发红,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也是愈发疏冷的刻薄。
反差很大。
贺听枝手搭在对方的被子上,现在天气并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是处于一个恰好的适宜的温度。
但是他敏感地步捕捉到那一刹那谢予白不是很对劲的表情,对方极其反应迅速对照了他一眼。
贺听枝想了一下,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对,但是答案却也又呼之欲出。
他尝试性的扯了一下对方的被子。
谢予白立刻抓住被子,对方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被子上,一边用了力气死死地抓住着被子,一面不赞同地看着贺听枝,出声询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听枝哪怕是再迟钝,现在也意识到对方不对劲,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盯着谢予白被被子遮住腿,对方的姿势很怪。
刚刚他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因为太疲惫的原因,精神有些无法聚中,所以导致疏忽了这一点。
贺听枝眼尾翕张了一点,看起来眼部更加饱满了,像是很无辜的动物,纯洁而又无瑕,盯着尴尬的谢予白一个劲儿的看。
他啊了一声,干干巴巴的,随后小声地说道:“没事的,这是正常的现象。”
“我有时候早晨也会这样,这就不要在意嘛。”
他以为对方这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殊不知谢予白听了贺听枝的话,感觉更加无地自容了,因为他感觉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缓一会儿就好了。”贺听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独居都独居惯了,和同学也没什么正常的交往。
这种情况他通常都是自己解决,面对对方遇到这种问题,他只能空洞地安慰,总不能上手帮对方解决吧。
他的目光在对方腿间游移了很久,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合适之后,随即立马移开目光。
谢予白望向他。
自从他车祸之后,他衣食住行还都得靠贺听枝来帮忙。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下床。
他尴尬的眼尾都有些发红,向来清冷高傲的眼眸此刻蒙了一层水气,他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对贺听枝说道:“我裤子脏了,我想换一下。”
腿间冰冷的黏腻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而后贺听枝澄澈目光更让他无处遁形。
这种生理反应。
贺听枝算是彻底明白对方为什么一早上醒来就盯着被子在发呆,大概对方昨天晚上也是没睡好吧。
就是不知道对方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
面对这种近乎于**且不可言述的事情,贺听枝非但没有什么排斥心理,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贺听枝看的谢予白他大概能体会到对方的处境,他柔声说道,“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