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目光转了转,他自从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出画面的时候,就如同时间开始静止一样,他的眼瞳转了转、蓝色的眼眸像是晕染着波纹,忍不住痴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谢予白。
哪怕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纯粹无比的关系,贺听枝总感觉在冥冥之中,他们中间似乎仍有一道屏障,透明而又无声无息,但却也有打不破刺不穿。
脑海中的画面还在继续,悄无声息的。大脑还在飞快计算着,然后精确地产生想法。
贺听枝感觉口有点发干,温度上升的很快。明明是大脑中的刺激感,局部电流却沿着神经开始飞快迈进着,它的体表温度也随之飞快上升。
像是被摇晃许久的汽水一样,起瓶器把瓶盖撬开,然后咕噜咕噜的沸腾出来。
控制不住的现象。
而谢予白对他来说就像这瓶溢出来的汽水,气泡顺着瓶口流了出来,湿润的液体沾了他满手葡萄味的果香,黏腻却也又醇美,就像含了一只葡萄,自己七上八下地就在口中炸出汁水来。
贺听枝心想自己还是不太淡定,他蓝色的眼眸微微颤了颤,但如果仔细看上去才会发现他的眼眸已经微微湿润了。
体表的温度开始飞快上升,面颊两侧像是堆砌了两支云朵,还在滋滋冒着甜甜的热气,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甜蜜而又烦闷的苦恼。
这种苦恼他说不出来,就只能放在大脑之中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大脑之中的自己抱住谢予白,先是低头亲了亲对方,后来这吻不再拘泥于同一个地方,而缓慢地向下了。
贺听枝突然想起来自己由于好奇第一次抽烟的场景。
烟雾进嘴的第一秒,他狠狠地咳嗽起来。
但是少年的傲气和自尊心让他没有这样,把烟拿开。
抽烟不好。
而他脑海中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也是对谢予白的不尊重,让他有点难过。
这其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和刺激感。
这种背驰感,就好像他慢吞吞的把那一口烟吞进腹中一样,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叛逆,背着大人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像是第一口猝不及防的烟。
明明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又狠狠的憋下去,就如同现在。
眼睫忽闪忽闪的,蓝色的眼眸却亮闪闪的像一颗璀璨的星辰。
思绪乱得像缠的乱七八糟的丝线,却还是忍不住焦点地全放到脑海之中的画面上,心中莫名有种碍口结舌的想望感。
贺听枝看着那吻越来越不对劲,对方还是那张朝夕相处的面孔,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从眉梢都充斥着薄薄的春情,红潮顺着眼角渍蔓,几乎要染红整张脸。
凛如霜雪的一张脸,此刻要像化开一样一样,从皮到骨,都透着一种烂熟的、像是被摸索了许多遍,倏地犹若要化出水来。
对方的唇角还带着未化净的水渍,贺听枝盯着这幅画面,似乎真的能从这臆想中,扯开对方的制服外衣,体验到那常年被外套遮掩的那层皓白皮肉。
贺听枝推着谢予白站在角落。
他们算是来的早的那一批,这个时刻宴会里只是有一小部分人,他撒眸了一下四处,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眼孔细密布了一层薄柿色,矜持的瞬间,又带了几分薄脆的风流感。
烂熟的果肉一点点露出来他坦诚的部分。
可是谢予白天生的倨傲和自命不凡,哪怕是居于位下的时候,也不见丝毫的狼狈。他带着淡淡的耻意,却也又坦然。
浑身上下透露着如同第一场雪过后的那种冷凝而又清新,却也令贺听枝沉落在一场由谢予白命名的感觉之中。
“可以分开一点吗。”
这是一幅动态的画面,每一步走向都让贺听枝猝不及防。
他的腿抵开谢予白的,那个吻还在继续。
贺听枝呼吸有一点急促。
“咔哒”一声。
是瓶盖的打开声响。
湿润的液体沾了他满手。
空气此时似乎都在滚烫着冒着泡泡。
贺听枝低敛着眉,轻轻地咳了一声。
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下一步是干什么,只不过——那里真的可以进去吗?
而画面中的自己似乎没有这样的忧虑,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一样。
盖子被打开,然后重新合上。
自己的心跳的迅速。
但是还在继续。
自己的腿抵开对方的,语气是以往的稀松平常,好像是已经做过好多遍。
“可以抱着我更紧一点。”
细碎的吻,吻在对方的大腿内侧,像是进一步的安抚。
低声絮语、却又带着无尽的春意,像是潮湿落幕的雨后,那种铺天盖地的黏腻将要将人淹没。
“会很舒服的,放轻松。”他一边细细的啄吻着对方,话语里像是掺杂着蜜糖,扯着甜蜜的丝线,他的话语像是一颗快被融化的棉花糖,含糊不清的,安抚着对方。
层层热浪几乎要将人吞没。
真的是很难不在这片天光乍现的梦境之中迷失自己。
画面咔的一声静止。
一切都像夏日短暂的气泡,很快就消失不见。
缠绕在汽水瓶上冰凉、刻骨铭心的冷意,雾气就会化成水滴,顺着水平壁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