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很有耐心,他等了很久发现对方并没有要说下一句话的意思,他心想那么这一切应该由他开启。
他面上下意识露出来的疏离,还没有被温柔的面孔给覆盖住,看起来格外的冷酷、甚至是生人勿近,他侧面看起来很锐利,像是随时都能够给予致命一击的机会主义者,手握着镰刀的死神顷刻间降临,宣判着死刑。
而谢予白正等着他的酷刑,政场上的游刃有余在感情这种派不上用场,他也找不到机会开始谈判。
可能生活就是让他不断地思考着的无奈,至少现在是这样,他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这一切,哪怕是贺听枝让他勇敢一点,但是谢予白回想着自己这几天的恶劣性质,哪怕是在床上,在对方情浓时候,都能够硬邦邦地说一句:“我今天不要做了。”
看着雄虫的鬓角被潮湿的汗水给打湿,混杂着渴求与惊讶,用了自制力遵循他的意愿,然后狼狈地离开事故现场。
贺听枝唇微微地动了动:“亲爱的,你最近似乎不太对劲。”
他说完这一句又开始进行游戏,因为队友需要他,要不然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唾沫星子都能够把他淹没。
但是他的感官却无一不悄悄地开始投注到谢予白身上,等待着对方进一步回复。
但是贺听枝仅仅是思考了两三分钟,看着屏幕里三杀的标志,还有对方“nice”的互动,他突然感觉自己进一步地学习到新的知识,至少自己应该更主动一点,不应该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让时间流逝干净而变得毫无意义。
那该怎么办呢。
谢予白突然开口:“那个游戏好玩吗?”
贺听枝愣了下,本来以为沉默会一直蔓延下去,却被对方悄然打破,他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连招一下又断了,被队友骂:“哥们,打游戏就专心一点好吗?”
他没理对方骂他的话,他仓皇地点了一下头,面孔上第一次如此鲜明地露出来符合年纪的不知所措,向来是伪装的看似是万无一失的面孔突然表情破裂开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贺听枝自己都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贺听枝声音有些滞涩,回答的尤其缓慢:“还可以吧。”
其实不是特别好玩——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谢予白身上,游戏能算得了什么呢?
谢予白低垂了一下眼眸,他眸色总是深沉的,看起来寡淡地望向这个世界。
他实属是没话找话,问出来的话也就显得没有营养:“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贺听枝呆愣着点了一下头,说实话他实属是没想到谢予白会这样说,手指放在屏幕上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是正在游戏。
他现在心思很乱,队友骂他的话都能够攒满一个屏幕,而现在也无暇顾及,生搬硬套的借口全部都无济于事。
贺听枝头昏脑热的,他一瞬间放弃了思考,有些无所事事想着:对方是真的想玩游戏还是想要陪我?
是陪我吧。
贺听枝舒了一口气,他重新抬头看向谢予白,无视自己正在进行游戏的界面,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
谢予白颔了颔首,他唇部抿了抿,终于放松一般地歇了一口气,他重新地看向贺听枝,说实话自己最近情绪敏感的要死,每次情绪的爆发之后就会感受着精神海那边传来的贺听枝沮丧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很难过,他也不想的。
可是又莫名地控制不住。
贺听枝看着屏幕,打野屡次掉线存在感实在太弱,对面或许是放松了警惕,他直接单带,金身名刀复活甲加攻速鞋把水晶飞速地推掉之后。
队友感慨的一句:“你可以——”还没说完,贺听枝飞快地退出游戏页面,然后出去。
他看向谢予白,恢复了自己言笑晏晏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道:“要和我一起玩游戏吗?”
当然。
谢予白坐在贺听枝旁边。
贺听枝这几天被谢予白拒绝之后,他原本很自然而然的动作逐渐地开始拘束起来,做什么都要询问谢予白的允许。
主要是之前,谢予白都是默许,冷不丁变成了明拒,贺听枝他尝试接受了一会,感觉自己现在做什么都下意识地思考——这是不是有点问题?
贺听枝动作规规矩矩的,明明是领了证的真夫妻,客客气气地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谢予白也意识到对方的反常,他下意识地望向贺听枝,却被贺听枝不小心误以为某种委婉的拒绝,谢予白听见贺听枝声音里满是不确定与抱歉:“是离你太近了?不舒服吗?”
贺听枝声音放的很低,他看起来很沮丧,耳朵都有点低垂下来了。
——“需要我离你远一点吗?”
贺听枝手里拿着光脑,上下翻转着,电子设备的表壳有点发烫,贺听枝捏着表壳,温度顺着手心一点点攀岩上来。
他面颊微微发烫,本就美人如玉的矜骄人物,这样看上去更加地惹人注目。
谢予白面上露出来一点疑惑的神色,很淡,俊秀的面庞上有点局促与不安,他答道:“不用的。”
贺听枝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指着按键告诉谢予白,一一介绍对应的功能,谢予白盯着贺听枝的侧面逐渐地开始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