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脚步声激起了官差的反应,他挣扎地抬起头,用一种很茫然的视线望着身侧凌乱躺倒的黑衣人。
“你是顾珩的手下?我随顾家人一起来寻他的。”
见官差似是回光返照,裴夕舟蹲在他面前,将梅长君提前交给他的信物给官差看。
官差昏暗的眸里一点点地涌起了神采。他辨认了信物,抠叩峮四尔尔而吾九意四七、每日更新完结更新文呼吸也开始剧烈起来,染血的手指绷得发白。
“他在哪里?”
官差颤巍巍地抬手,往谷西指了指,喉中传来嘶哑破碎的声音:“公子往那边山洞去了。”
说完,他身形晃了晃,抬起的手重重落在雪地上,激起一阵飘扬的雪花。
裴夕舟探了探官差的脉搏,默了默,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转过几道山石。
一个身影撞向裴夕舟的肩。
“长君?”裴夕舟扶她站定,道,“我找到顾珩的踪迹了。”
“是这一块儿吗?”
“嗯。”
梅长君一双潋滟的眸子里顿时满盛灼灼光华。
没有找错……
往谷西的路上,草丛旁时不时出现几滴溅在枯枝上的血迹。
梅长君一路奔至山洞前方。
山壁旁靠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顿了顿,隔着些许距离唤他。
“顾珩!”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身上伤处已淌了不少的血,染得衣襟深红,下颌沾了些湿润的发丝,整个人苍白得毫无生气。
看见梅长君的瞬间,他先是闭了闭目,再次睁眼时才认清这不是自己在凄寒山谷中产生的幻觉。
心中似有一簇火轰然炸了开。
他微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要起身。
梅长君连忙走上前扶住了他,这才看清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脚腕上几乎见骨的伤。
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我再不来,你——”
话语被顾珩倒下的动作止住。
拼尽全力逃出生天,直到梅长君赶来,顾珩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意识便再也支撑不住。
遥遥看着的裴夕舟这才走上前来。
“受伤颇重,先将他带回崧城吧……我们一路疾驰,但后来找寻也耗费了些时间,接应的马车此刻应当已到了山林外。”他看着顾珩染血的衣衫,唇角抿了抿,将袖口向上掖了三寸,“我来背就好。”
……
崧城城主府。
林观南推开门,室内本就黯淡的灯烛瞬间被冷风吹灭了几根。
灯影下坐着的人抬起头,朝他望去。
“医师的药煎好了,我估摸着顾将军快醒了,便送过来凉着。”
梅长君接过放在桌上,低低道了声谢。
她望了望闭目躺在床上的顾珩,用素帕将他额角冷汗细心擦去。
“姑娘不必忧心,医师说虽然伤重,但没有伤及根本。”林观南眉目沉静,交代道,“顾将军能够安然回来,想必对方的算盘已经落空了。”
梅长君点点头,眼帘低垂。
“国师换过衣物后,说要先接下一些顾将军的信息网,开始准备后续的安排。”
“我知道了。”
一切渐渐步入正轨,梅长君高悬多时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她抬眸望了望一直站在桌旁的林观南,想了想,道:“兄长之事,多谢你了。”
“顾将军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崧城、翃都乃至江浙的百姓,草民虽未入仕,但从小学得圣人言,自是应当相助。”
“还有先前我……伤了你。”梅长君低声道,“你若想要补偿——”
“姑娘关心则乱,”林观南轻轻摇了摇头,嗓音温和,“小伤而已,不必歉疚。”
两人一问一答,声音并不算大。
床上的顾珩悠悠转醒。
梅长君察觉到动静,立刻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身上疼痛传来,顾珩眸色仍有些恍惚,他按了按眉心,道:“长君,你写信给我的时候——”
他朝梅长君身侧望了一眼。
林观南安静地退了出去。
顾珩顿了顿,轻叹道:“诸事详细,可却没说你要前来……”
梅长君眸光不闪不避,先是瞪了他一眼,便将药碗送上前。
“兄长还是先喝药吧。”
“我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你呢。”
“我……”看着梅长君不容分说的模样,顾珩低低吐出三字,“听你的。”
他闭了闭眼,挣扎着抬起右手,伤口处又隐隐传来牵扯的痛感。
见顾珩行动不便,梅长君忙道:“别乱动。”
她将勺子拿在手中,往药碗里一放,闷声道:“医师说你几乎脚腕伤得最重,其次便是肩背……”
“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以好全的,接下来兄长可得好生待着,牵扯到伤口又要受一遍罪。”
语气有些凶狠,勺子倒是轻轻地抵在顾珩唇边。
他笑着朝梅长君望去。
她的墨发经过一路周折,已然微乱,松松地堆在肩上。
视线移回拿着勺子的手,本是白净无瑕的肌肤上有些结痂的细痕。
”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get=”_blank”>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