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很是受宠若惊, 一方面在心底对她这样贴心的小动作感到很暖心,一方面又告诫自己她是主君,不得僭越。
陆南星见他坚持起身道谢,蹙眉故作不悦地命道:“你再这般见外,日后我如何将更加私密的差事交与你做?”
白束见她表情似有发怒,这才重又坐下,“属下还要为在城墙上斥责少主这事前来领罪。”
陆南星差些忙忘了,她摆手道:“这件事你没做错,是我太不严谨。我也说要自认领罚,由你来决定,如何惩罚我。”
白束一时语噻,只道:“属下不敢。”
陆南星想起与萧祈安的约定,也说:“这样罢,我欠白大哥一个人情,若有需要,白大哥可随时提出。”她边起身边道:“我这就去写一份书子。”却被白束情急之下,拽住了衣袖,“有少主这句话足矣,若再索求其他岂不是要折煞属下。”
许招娣抱着托盘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看到这过于‘熟悉’的场面,心中焦急地想,“阿硕姐怎得不在场,如果方才去厨房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阿硕姐要是能看到这个场面,又能联想到很多精彩的故事……”
白束感受到来自许招娣直勾勾的目光,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死2而二五九一四七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过于孟浪。他收手的同时再次起身拱手,“属下尚有差事未办完,少主日后若有差遣,随时呼唤便是。”行礼后,由于过度紧张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陆南星见他就像是仓惶离开,并且耳根子都红到了脖颈,没想明白方才发生了何事。她狐疑地目光睃巡了屋内,随后落在许招娣的脸上,“我方才没说错话罢?”
“没……并未。”许招娣又向外看了一眼,不放心地说道:“姑娘,今日白束来院子里会不会又被那个姨娘的眼线看到,回头又传到大帅耳边。”
陆南星走向书案,“除非杀人灭口,可杀了她我又觉得脏了手,得不偿失。”她不屑地哼了声,“就算让阎家知晓我单独见了男人,又怎样?如今他们还想像父亲刚去世时,那般胁迫我再不能了。”
她现在要书写的是一封关于请封的名单。
首功自然是萧祈安,其次小山子,樊青等人在名单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守城将士与百姓英勇杀敌者也要着重嘉奖,张榜告知。
既然阎氏父子带领的义军没什么功劳,那便出银子罢,不狠狠敲诈他们,怎能对得起无辜葬送的叔伯兄弟们。
待阿硕提着食盒回来后,见许招娣看向她一副似有千言万语就快憋不住的表情,忍俊不禁道:“你这是怎的了,有何事不能说?”
许招娣背对着书房,朝着她拼命地挥手,示意别提。
“阿硕,沈姑娘她们还没来么?”陆南星写完名单后,又看了一遍,满意地合上起身问道。
阿硕将新出锅的大白馒头和凉拌麻油野菜摆在桌上,“一大早我分别去了针线上和救治堂,的的确确通知了她们两个。要不我再去瞧瞧她们?”
就在这档口,院子里传来了周娘子的声音。
许招娣和阿硕赶忙替自家姑娘迎了出去,接过周娘子手上的衣裳包裹,“周姐姐辛苦。”
周娘子笑道:“这是哪里话,前几日忙活战士们包扎,只能晚上回去做活,就慢了些个。”
“不耽误穿,我们还有换洗衣裳。”阿硕将她们二位让进了屋内。
陆南星在战时几乎没有看到过她们两位,此时再相见,自然很感慨。她先握住周娘子的手,“周姐姐的眼睛都熬红了,若是活计没那么赶,先歇歇罢。也安排绣工们排班休息,这几日也忙坏她们了,晚上赶工白日里还要当医女。今儿唤您来,我也是想给她们多添些月钱,总不能让人家白白这样熬身子。”
周娘子见她这样忙,还想着这帮绣工,激动地朝着她福了福身,“劳烦姑娘惦念着,奴先替众姊妹向姑娘道谢!”被陆南星扶住了,“这些情分是多少银钱都买不来的,快别这样生分了。”随后又看向一直微笑着的沈慈恩,张开双臂将她搂住,“小慈瘦了这样多,这些时日也不见你来找我,可有按时吃饭?”
沈慈恩见她当众这般亲热,脸红道:“不辛苦,比起周姐姐和李妈妈,我做的事微不足道。”
陆南星见她水葱般的手指如今也磨破了皮,一看就是经常浆洗绷带来不及涂抹油脂养护才变成了这样。见她从不提苦,感动地颔首道:“今天喊你们两位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大家将就着填饱肚子,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沈周二人自然听命,又知晓她毫无架子,两名外客与两名丫鬟见主人落座,也只得一同陪着入坐吃饭。
陆南星也盘算着时间有限,来不及讲究那些吃不言寝不语,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我想在战后成立一个女子学堂。目前有两个想法。其一,入学之初自选学科,例如:医科。围绕着《女科秘要》学习医治女子疾病,填补义军当中缺少医婆的问题。武科则是学习骑射兵器甚至兵法的运用。工科则是河水治理,修建工事等。当然周娘子那边若觉得绣工需要更替,也可增设绣工甚至厨工,从学堂出来后,均可在义军大营内安置差事,领月钱。其二,所有学科,入学者都要学。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