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女儿拼了命带着兄弟百姓们与金贼血拼几日,幸不辱命,守住了您的福地。女儿不求奖赏,只盼着您能对守城的将士和百姓们论功行赏,再由咱们义军拿些抚恤银两安抚阵亡将士的家眷,女儿便感激不尽了。”
阎兴邦见她竟然主动邀功,这在以往从未有过,虽心中厌烦,面上却仍旧笑道:“就算没有他们的,也得有你。为父没想到我儿竟然是个可塑之才,封你个校尉官跟在为父身边,再不叫你担惊受怕,如何?”
众人也跟着恭贺道:“恭喜表姑娘在军中任职。”
陆南星诧异地琢磨校尉这是个什么官职?明明义军里就没有这个官职,不上不下,明显就是糊弄。放在身边?这是怕放她出去再次‘立功’让他坐立难安罢。先把萧祈安的封赏落实,其他再徐徐图之。
她欢喜地福了福身,“多谢义父封赏。女儿只是占了个守城的苦劳都能获封校尉官,那萧祈安冒着敌军主力回击的危险,带着少量兵马前来相救,女儿认为若不封他个将军,都无法平复宁州城将士和百姓们的期许。”
“陆妹,将军才有几个,怎能这般随意封赏。”阎少康面色不悦,口气中暗示警告的意味很强。
陆南星立刻摆出原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泼妇会打架的状态,气急败坏地反驳道:“义兄从未立过军功都能当大将军。那萧祈安首功:突袭敌军粮草。二功:带领招募的八千将士救老营;三功:带着折损后的剩余将士们未做休息,又击溃了围城的金军。这三样功劳为何不能获封将军?!义父与诸位叔伯评评理,若这样打压有功之人,谁还能在咱们义军里安神卖命?”
阎兴邦见众人目光纷纷躲闪,自知再不站出来一锤定音,闲话就能传回宁州城。虽说王广全在大战后找借口带着剩余人马跑了,减轻了他的压力。可他不想,再来一个更年轻难以把控的“王广全”。
“萧祈安?”阎兴邦眯着一双肉眼似笑非笑地看向萧祈安,“怎得打完一场仗,还得了一个新名字?”心中暗自恼恨陆丫头多事,怕是二人来之前便算计好,找他讹一个将军之名,再换个新名字,多神气。
谁知,萧祈安拱手回道:“回禀大帅,属下的名字是顾山长所赐,倍加珍惜,籍籍无名之前不敢用之。”
阎兴邦听得这样解释,不难想象他带着兵马进城后受到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只得就坡下驴道:“好名字,新气象。你在这次战役中,虽说功劳不小,但获封将军不是小事,总要考察一段时日方能服众。当初不管是老陆麾下还是我阎家军,都是这个章程。就算皇帝老儿想要封赏臣子,还要考试通过后让上司平叛呐,遇事不能太心急。”
萧祈安拱手道:“多谢大帅栽培。”
阎少康在众人议论之中,就属他嗤笑的声音最为尖锐,“萧祈安?为民祈福安宁么?这名字起的都会让人觉得你是不是要登基称帝呀?”
陆南星暗中腹诽,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要登基称帝。
萧祈安在阎少康面前也不愿自称卑职和属下,只道:“萧祈安从未有过这般想法,只想杀光金贼为阵亡的兄弟们报仇。”
阎少康并不愿就此放过他,目光睃向一直没吭声的萧十二,抬手指了指他,“十二,本将军也为你赐个名,你可愿意?”
萧十二拱手道:“卑职多谢大将军赐名!”
“好。”阎少康转念一想,充满挑衅的目光盯在萧祈安身上,“那你就叫萧祈晏罢。父帅一直说你是我的福将,那便由你为咱们义军带来福气,日后父帅的江山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众人明知他这是在和萧祈安打擂台,却不得不纷纷拱手称赞,“大将军好文采!”
“这名字寓意真好。”
萧十二起初还担心阎少康肚子里的墨水不够,谁知这个晏字,取真的是让他心中极为熨帖。他就是要将萧六压在身下!这个字正合他意,激动地单膝跪地,拱手道:“萧祈晏喜不自胜,多谢大将军赐名!”
陆南星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只剩下惊叹。即便她的穿越改变了些人生轨迹,但该出现的依旧阻挡不住。
就比如,她终于确定了太宗皇帝萧祈晏,原来就是萧十二。
看到开国皇帝和太宗皇帝二人就在眼前,心中百味杂陈。既有种预知后事的欢喜,也有无法避免的无措感,但愿她能在日后的接触之下,尽早找到与萧祈安死因相关的问题在哪儿。
“祈安。”阎兴邦故意朝着帐外看了眼,问道:“你为何没带着人马回老营安置?”
萧祈安回道:“属下带着剩余人马夹攻敌人后,弟兄们大多受了伤,故而让他们暂且在城内包扎休养,便只身一人前来先行复命。”
阎少康接过话来,“父帅,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儿子的人。”
萧祈安不等阎兴邦发话,径直说道:“属下打算,金兵若无卷土重来的迹象,就去邻近城池为咱们义军招募兵源。”
阎兴邦见他如此上道,连声说好,“待你招募万把人回来,届时本帅便当着大家的面正式晋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