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抱出小狗。
郭媛两眼放光,围着小狗打转,尝试性摸了下脑袋,发现它并不抗拒后干脆抱在了怀里。
小狗哼哼唧唧叫了几声。
“它胆子很小,不会咬人,也不怎么叫,”相处一周,盛朝已摸清楚了脾性,“但是黏人、爱撒娇。”
明明是只狼犬来着。
“我们家的原住民也是,天天就会撒娇。”郭媛打开个人终端给他们看她养的另一只狗。
一只体型壮硕的牧羊犬,站起身能扒拉到人的肩膀,叫起来却是呜呜咽咽的小夹子音。
徐惊雨斜眼觑向盛朝,挺像的。
“抖抖超友好的,不用担心小狗到我们家会受欺负。”郭媛揉了揉小狗耳朵,“对了,你们给它取名没?”
“没有。”盛朝摇摇头。
先前他询问过要不要给狗取名,徐惊雨的回答是:“等它自己的主人来取吧。”
郭媛沉思片刻:“叫你布布好了。”
工作人员拿出领养协议,每过一段时间,收容所会派人上门查探狗狗的状况。
双方交涉完毕,郭媛抱着狗狗要走。
布布却猛然挣脱她的怀抱,跳到桌面上,过来扒拉徐惊雨和盛朝的袖子。
“跟你主人回家吧。”徐惊雨温声哄它。
小狗仰着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听不懂。
好在郭媛早有准备,施施然掏出一块肉干。
小狗瞧瞧肉干,再瞧瞧徐惊雨。
几个人默契地没有动作。
小狗没能抵抗诱惑,跑去叼起肉干。
郭媛顺利地把小狗哄进宠物航空箱。
真正送走小狗的一刹那,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感受悄然在徐惊雨的心头弥漫开。
仿佛和十七岁的她正式作出了告别。
“还怪舍不得的。”盛朝怀里空落落的,不抱着小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两人上车,盛朝黏过来,讨好地帮她理了理袖口:“你考虑好要和封泽分手了没?”
徐惊雨:“没有。”
“要考虑多久啊,”盛朝嘟哝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考虑二十年我岂不是得等你二十年?”
徐惊雨不吱声。
盛朝觉察到她的态度,咽回了话。
双方沉默了一路,车子开回小区。
盛朝不愿意下车,就坐在她旁边。
徐惊雨从储物箱里摸出了一包烟,还是去年底买的,丢在车里一直没动过。
她抽出一根,想到封泽会念叨,又放下了。
“我们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徐惊雨仔细斟酌言辞,“我是非常在意你的。”
那些事是她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当时的见证者不可避免地抱有一份情结。
“但是……”
一个“但是”入耳,盛朝猛觉不妙,想阻止她往下说,可徐惊雨已经快速说出口:“我爱阿泽。”
她不会和封泽分手。
“你爱我哥,”盛朝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要睡我?”
“我说了,”徐惊雨别过头去,“是个意外。”
“……不是意外,”盛朝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对视,“毕竟你根本没喝醉不是吗?”
徐惊雨在他灼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是。”
喝醉、认错人,是欺骗他人欺骗自我的说辞。
其实她只是微醺,后面也发现了他不是封泽。
因此盛朝没料到,徐惊雨分不清高中交往的是谁……如果她不认识他为何会和他滚床单?
“你承认吧,”盛朝挨得更近了,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你是被我的爱吸引了。”
即使不认识他了,还是再一次地被他吸引。
这是盛朝想出来的解释。
“不是爱,”徐惊雨掀了掀眼皮,“是勾引。”
她发现了,她想中止。
可他在她耳边喘得那么骚那么浪,所以……
她说过,她不是自制力强大的人。
“不是意外,是一个错误,”徐惊雨给此事定性,“我只是犯了天底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现在,她要修正错误,回归家庭。
徐惊雨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一只手更快地伸过来拉紧了车门把手。
她被拉了一把,向后摔倒在他的身上。
盛朝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肢,将她锁定在怀里。
“你偏心,”他的眼睛里氤氲起湿漉漉的雾气,不甘心地一声声控诉着,“你偏心!”
徐惊雨:“不许哭。”
“………我没哭。”他咬住下唇。
雾气酿作了泪水,就在他眼眶里蓄着,要掉不掉的,睫毛沾到水濡湿成一片,看着好不可怜。
“你只疼我哥,”盛朝牵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含着一点鼻音哀求,“也疼疼我不行吗?”
徐惊雨望进他的眼里。
水雾不断上升,空气越来越重,压得她头越来越低,嘴唇和他的脸仅有一公分的距离。
这是不对的,她不能一错再错。
徐惊雨清醒了,试图撑起身体。
盛朝却抬手扣住她的后颈,轻轻往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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