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看了一眼个人终端,时间来得及。
“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封泽是不乐意她和他单独相处的,但在徐惊雨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好的,我等你。”
“过来。”徐惊雨招招手,将他领到边上一家咖啡厅,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盛朝不说话,他无话可说。
他甚至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在小的时候,眼泪是他的武器,当他开始哭闹,爸妈便会抛下哥哥过来哄他。
事实上,眼泪仅对在意你的人管用。
对方不爱你时,看你哭泣只会嫌烦。
“我喜欢过你,”徐惊雨斟酌着开口,“但是在六年前,现在我有了真正的爱人。”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郑重。
盛朝恍然惊觉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在边境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感受不到时光流逝,对他来说时间完全是静止的。
然而对她来说,六年非常漫长,漫长到封泽足以从点点滴滴的细节中偷走她的心。
“我不当你的爱人,”盛朝不甘心地抬头,语出惊人,“当你的爱狗行不行?”
徐惊雨:“…………”
他一句话出口,气氛毁灭殆尽。
“狗狗只有一个主人,主人也只会有一条狗狗。”
盛朝重复她说过的话,“你说他是爱人,那我当狗,这样就不算是破坏你的原则咯。”
“你别总提起六年前的事行不行?”徐惊雨忍不住道,“这些年我变化很大的,不再是当初的徐园了。”
“我也有变化,”盛朝喃喃,“你当我没变吗?”
只是他一见到她呢,仿佛就变回了十八岁的少年人,下意识地继续用十八岁的方式去爱她。
“我有变化的,”盛朝肯定地道,“是你没有给我机会,我们相处太短暂你怎么能感觉出我的变化。”
“我有变化的,我有长进,”他小声央求,“你试一试,你先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再决定好不好?”
“不了。”徐惊雨摇头。
感情不是可视化的具体数据,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徐惊雨放弃梳理她对盛朝的感情。
她满心想着拨乱反正,回归生活的正轨。
“你不一定有那么喜欢我的,”徐惊雨认真和他分析,“你在边境太煎熬太无聊,把对我的感情当成了一种寄托,成为执念才会对我紧追不放。”
“八月份了,你不是要去上大学?”徐惊雨支起下巴,“大学生活特别丰富多彩的。”
“等你融入到群体中,放下过去的执念,再回头看,你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的。”
“我不需要别人来指导我,”盛朝放冷了语气,“我喜不喜欢谁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蠢货才会闹不明白,要花时间去分析琢磨。
他是靠直觉行事的,爱她是他的本能冲动。
“人一生中只有一次怦然心动。”他记性不好,和她相处的每个细节却记得格外清楚。
“我不会对别人动心,我就是非你不可。”
“随便你怎样想,”徐惊雨放弃劝说他,“反正这六年,我过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和封泽。”
“那我呢,”盛朝颓然坐倒在椅上,重重吐出一口气,“我的六年又算是什么?”
“我没要你为我顶罪。”徐惊雨低低地道。
正当防卫不可能判她坐牢的,即使走法律程序,也不过是波折几年罢了,到头来都一样。
她不愿接受质问:“你别拿这事要挟我。”
要、挟!
盛朝没有想要挟她,他是自愿的,哪怕倒回去一万遍他依然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但付出的真心遭到践踏,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在你眼里,我单纯是犯贱?”
徐惊雨:“…………”
他看起来真的受伤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自制力不强的,任由盛朝缠着她,出轨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自己放弃。
“对,”徐惊雨下定决心,“是你太会犯贱。”
“好好好!”盛朝显然是气急了,“我以后不再犯贱了,更不会去当什么小三!”
徐惊雨点了点下巴:“记住你说的话。”
她起身向外面走去,快走到门口时。
盛朝从背后叫住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徐惊雨没立刻回答。
盛朝追上来,稍微蹲一点身体,和她保持着平视:“等你们结婚时一定记得通知我。”
“你结婚,我就死心,永远不缠着你。”
“暂时没定好。”徐惊雨回答,“但你毕竟是他的弟弟,定好日期的话我们当然会通知你。”
她走出了咖啡厅,走向封泽。
盛朝果真从她视野里消失了。
“他去上大学了。”封泽怕她惦记,特意从封如凝处打探到了弟弟的动向。
不是全日制的大学,单纯补个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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