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在一个班,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更别提乔可矜和徐知行一起碰到蒋哲的次数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每一次不管蒋哲看到她的时候有多热情,都会在目光落到徐知行身上的那一刹那熄灭。
此刻看着蒋哲略微扩张的瞳孔,她笃定:“而且你现在的态度不就是在逃避吗?你紧张了。”
“我没有,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断,不能算证据。”
“这样说的话,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乔可矜很坦白地说:“我并不是要证明什么,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虽然我和他没确定过关系,但是你硬要举报的话,我也不觉得你有错。可是我知道你是为了一己私欲,因为宣扬我和徐知行早恋被抓,告诉别人我被我妈妈打了的人,也是你。”
蒋哲仍在否认:“不是我,如果是我,那我为什么要给你写情书?这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清楚,不需要我来替你解释。”
她把情书塞到蒋哲手里,“我找你是为了确认举报人是不是你,把情书还给你,然后拒绝你。”
她甚至没看过蒋哲一眼,转身就走,“以后见面不用和我打招呼,就当陌生人吧。”
“乔可矜,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在情书里写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
乔可矜继续往前走,蒋哲拦在了她前面,“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还记得高一的团日活动吗?”
说实话,她记得不太清楚了。
高一可以参加的活动太多,因为成绩好人又乖,只要高一有活动,刘老头都喜欢钦点她去,所以对于高一的那次团日活动,她实在没有多深刻的记忆,需要回忆好久,才能想起来团日活动的主题是参观校史馆,那也是她和蒋哲第一次见面。
但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她没太大印象了。
“我高一成绩很普通,人也很闷,没什么存在感,学校有活动班主任从来不会想到我。”
蒋哲站在她面前,强行让她回忆:“我第一次参加的活动,就是团日活动。不过运气不好,老师说好了要戴团徽,结果我人都到了校史馆,团徽却不见了,被班主任骂了一通。”
这是一个有点老套的开头,即便已经没印象了,乔可矜听了前两句也能猜到后面的发展,“你别说后来是我帮你解了围,然后你就对我念念不忘了。”
“事实就是这样。”
“我只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这样。”
蒋哲摇了摇头,说:“不是,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对于一个成绩中不溜丢,丢到人堆里就再也看不见的小透明来说,被班主任当众批评实在太丢脸,所以这时候乔可矜的出现于他而言就有了别样的意义。
况且她成绩太好,太优秀,让人觉得不真实。
蒋哲每一次抬头看到她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时候,都会感觉他们的距离有十万八千里。
而这样一个人,在蒋哲自卑的时候拿出了一个多余的团徽,待班主任离开后,再轻言几声安慰,就好像一切的虚幻在那一刻变成了真实,那样简单的举动就足以让他的心砰砰乱跳了。
于是为了追上她的脚步,他开始拼命地学,却还是没能靠进一班。
后来又拼命冲上了年级第三,期盼着在年级排名上能离她再近一点,却又在第三停滞了快两年,也始终难以挤进她和徐知行之间的竞争,就仿佛他始终是多余的那一个。
“看到你和徐知行走得那么近,我确实接受不了。”
“所以你就举报我们?”
“我没有。”
蒋哲还在坚持,但声音已经弱了很多。
乔可矜也不想再计较,问:“不是说想让我知道情书里写了什么吗?然后呢?”
“没有然后写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也知道你大概率会把这件事忘记,所以我想让你再记起来。”
他顿了顿,“我想让你看看我,让你知道有人已经努力了两年多,也还是没有挤进你的世界。”
这一番话听得乔可矜几乎发笑,“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而且在确定你是举报人之后,再听到这些,的确只会让我更生气。”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站在一起,如果没有徐知行,我就可以离你更近一点了。就像现在他不在,你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我的一封情书可以让你感受到你是被爱的,这样不好吗?”
也许是知道不承认也没用,他到底是承认了他的一己私欲。
不是为了肃清不正之风,只是想给她一点打击,然后在她心房脆弱的时候献上一丝温暖,达成英雄救美的效果,和乔可矜之前的猜想大差不差。
她摇头:“不好,因为这些事都是你造成的。”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那枚团徽到现在我还留着。”
“和我没关系,团徽本来就应该好好保管。”
乔可矜侧身从他身边绕过,背对着他说:“我不打算追究你什么,所以别再招惹我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以后见面也不要和我打招呼了,就做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