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嬷嬷叫这话堵住了嘴,旁边宋大夫人抬声道:“她不愿意?京都里头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她不愿意个什么劲!我赶她,他又去追?!他为了一个女人,眼里头就是连我这个母亲都没有了。”
宋大夫人岂能舒坦,温楚得罪了她,被她赶出了家门,而她的儿子还巴巴地追了出去,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宋礼情不同母亲争,反正在她的眼睛里头,就数着哥哥最好了,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来配他,她也满意不了一点。她在心里头已经为未来嫂嫂燃起了一炷香,希望她往后能受住了母亲的磋磨。
宋礼情心里头想得颇多。
母亲一边看不上门户低的,可门户高的,又是些有气性的,就比如说她的二叔母吧,看谁都是鼻子朝天,不过也好再二叔父宠爱她,不像是她的三叔父那样宠妾灭妻......到时候,若是未来嫂嫂和母亲不对付,那样哥哥夹在中间又是难做人了,这样想着,她在心里头又默默给自己的哥哥燃上了一根。
家有悍母,夫妻双双倒霉啊!
她在心里头编排着母亲的坏话,门外传进来了动静。
门子速速进门禀告,“世子爷带着那个女子回来了,直接带人回了玉辉堂。”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啊!”
她扭头对杏嬷嬷说道:“去,你去问问世子爷究竟是何意思?为何我赶走了她,他还要亲自去找人!”
不同于宋大夫人的生气,宋礼情听到人回来了,眉眼之间都染上了几分高兴。
然而,下一秒那个门子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他道:“大太太莫要派人去问了,世子爷让我转告,他说,那个女子既然惹大太太不高兴了,那便要受罚,从今往后,她就在玉辉堂里头做个奴婢丫鬟。”
什么玩样,怎么就成了丫鬟了?
不只是宋礼情没有反应过来,宋大夫人都没反应过来。
方还柔情蜜意模样,怎如今就把人贬成了丫鬟?
杏嬷嬷最先说道:“太太,咱们这世子爷这是心里头有你啊,这个温楚得罪了你,他这回去抓她,是为了给太太出气的啊!”
不管宋喻生究竟想要如何,但这等说法听了让人舒畅不少,宋大夫人便也没是再追究下去了。
“既如此,随他的吧。”她顿了顿又对宋礼情道:“再过几日,你祖母六十大寿的日子,到时候说不准有你哥哥的同僚回来,你好好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先。也都及笄了,该操心操心这些事情了,别到时候和你哥哥一样,拖着拖着,到了如今竟还未成婚。隔壁侯府家的公子,十八岁成婚,如今二十一的年岁,孩子都能喊爹了。”
她这几日因宋喻生失踪不见的事情烦得不行,宋老夫人生辰一事自也就交给了二房的那位夫人去做。
大夫人这头一说起有关宋喻生的婚事,又是一顿皱眉蹙眼。
前几日她还在烧香拜佛,说只要自己儿子回来之后就什么也不求了,可宋喻生才回府,她就又操心起来了他的婚事。
这些唠叨的话,宋礼情听得都快要起茧子了,她苦脸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放在心上。
她顶嘴道:“母亲先给我娶个嫂嫂回来,我再相看。哥哥都还未成婚,你就急着想要把我嫁出去......”
此一番话,又惹得宋大夫人一阵好说。
回到玉辉堂的时候已至深夜。
玉辉堂内很大,走过穿堂,里头摆着一副紫檀嵌大理石座屏,跨入院中,单几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院子里头是各种各样的奇珍异石,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尽显贵族之气象。
月光下,这院子更显繁复雅致。
即便宋喻生失踪数月,生死不明,但院子里头每天仍旧有人在打扫,一如当初宋喻生离开时候的模样。
秋雪知道宋喻生今日回来,早就等在了院子里头。
秋雪也是宋喻生的暗卫,不同于其他三人,她是女子。
廊下挂着灯笼,见到宋喻生进门,秋雪从廊庑之下快速到了他的跟前。
“主子。”她唤道。
宋喻生稍稍颔首,算是应下。
春风和冬月跟在宋喻生的身后,秋雪发现还有个容貌陌生从未见过的女子。
她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未曾显出一二分。
她听到宋喻生朝她说道:“把人带去后罩房吧。”
后罩房是丫鬟的住处。
秋雪明白了,原来这人是丫鬟。
他对温楚道:“明日过来伺候我穿衣,若是明早不见你,你便去领板子吧。”
温楚心里头骂了宋喻生千百遍,这么大个院子,还没个伺候穿衣服的丫鬟?不过从前在赵家村里头的时候,她也习惯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