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费心思去猜便能知晓大概。
樊小雨看见了同在餐厅的孟聿峥,惊喜欢悦,直接跑到他面前问好。
姑娘嘛,又是漂亮的、在京大颇有点儿名气的姑娘,之前表白那事儿又闹得轰轰烈烈的,好多师兄师姐都认得樊小雨,一帮人坐在那儿眼神里面全是吃瓜看戏,会来点事儿的干脆跟着附和拱火,丝毫不了解也不在意孟聿峥的死活。
樊小雨被几个师兄捧得开心,见孟聿峥旁边的位置正好空了一个,拉着朋友就想添座加塞。
归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位置即将被他人霸占,张了张嘴,愣是忍住了。
孟聿峥却扫了一眼那个属于归要的位置,在樊小雨坐下前,长腿往椅子底下一伸,接着便将椅子往自己面前勾了去。
动作干脆,没一点儿犹豫,抗拒的意思如此明显,完了还不忘若无其事地多加一句:“归要呢?归要怎么还不回来?”
樊小雨懵了,没被男生这么下过面子,瞪大了眼,水汪汪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楚楚可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归要……是谁啊?你女朋友吗?”
见他不搭理自己,樊小雨委屈更添几分:“我只是想坐在这里……那添个位置也不可以吗?”
那模样像是真受伤了,明知人家话里带着目的,她那群没什么骨气的博爱的师兄师姐,一个两个却都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归要:“……”
师兄师姐一身心理咨询学者职业病,可孟聿峥却没那份关怀他人的同理心,从小到大什么心机没见过,这女孩子柔柔弱弱以退为进,倒让他处于不义之地,回回都这样,有意思的。
他玩味笑了一下,抬眸与樊小雨直视,眼里没多少笑,眉宇肃杀之间,硬是撑出一丝残忍的冷酷无情。
樊小雨旁边那个朋友最先察觉出孟聿峥态度的不对劲儿,愣了愣,赶紧扯着伤心的樊小雨便要离开餐厅。
归要原就是坐在他旁边的,其他人都没多想,可樊小雨是女孩子,女孩子的直觉最是敏锐,见孟聿峥这幅绝情样,忽然一把挣脱开自己的朋友,红着眼眶冲到他面前,赌气似的质问他:“归要是谁?!”
孟聿峥一点儿想解释的趋势都没有。
动静闹得有点大,这时候路过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纷纷回头望了。樊小雨却不管不顾,只死死盯着他,像是非得要个答案,还是她的朋友一边劝阻,一边生将她拉硬拽着往门边走。
樊小雨对归要彻底起了好奇心,哪怕是离他远了,也不死心地瞪着他的方向。
好死不死,在樊小雨走之前,正好有个避开这场闹剧从洗手间出来的师兄,见归要站在墙角跟个木头一样呆愣着,揪了揪她后脖颈:“归要?你傻站在这儿干嘛呢?”
刚说完这句话,樊小雨正好从她身边经过。
归要:“……”
这群尽不干人事儿的师兄师姐。
她与樊小雨视线撞了个正着,樊小雨怔忪地盯过来,她只没什么情绪地撇开了眼。
樊小雨走后,好像连场子都冷了几分,一桌人都在极力挽救气氛,孟聿峥被扫了兴,再这么待下去大家都没意思,于是干脆起身,随便寻了个借口便先行离开了。
可离开后一分钟没到,归要就收到了他本人的消息:
【外面等你】
说完就给她发了个具体位置过来。
他这举动就没办法让人好好吃饭。
身边的人在同那个错过好戏的师哥作精彩描述,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归要没心思回味,吃得心猿意马。
那个位置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又逼着自己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说自己有急事儿,要先走一步。
对面的师姐觉得奇怪,随口嘟囔了一句:“你跟孟师弟怎么跟约好了似的,都有急事儿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归要做贼心虚,含糊其辞地避了过去。
孟聿峥等她的地方在商业街背后,这地方向来没什么人,他车就停在马路边,人坐在车里,眼神无焦无距地随意放在一处,指尖那根烟不抽也不动,任其自生自灭地蓄了短短一截烟灰,被风一吹便散了一地的灰胎。
归要踱步过去的时候,心脏提得老高。
两人这偷偷摸摸的,搞得像是地下情一样。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
男生这时候注意到她的靠近,指尖微曲,往外一弹,扔了那根嫌多余的烟蒂。
待她走近,他才笑道:“上车。”
和上次在望城时一模一样的戏码。
知道他那意思是想送她回学校,这地方距离学校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回去也要一个多小时,开车却十分钟就能到。
可归要却不知道怎么的,一想起樊小雨,心里跟吃了酸梅似的,加之二人如今这不清不楚的情况,她更来气,于是故意后退一步,不依他,反将他一句:“万一你是骗我上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