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诸位大夫齐心协力,再加上孙婆婆这样年长阅历丰富的老大夫出谋划策,时疫早已控制下来,染病的人也陆陆续续将养恢复,余下的事自有衙门处理,无需他操心。
“这可好了,年安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姐姐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山嘀嘀咕咕说着小话,“常常坐在桌前发呆,或是望着你的画画摊子出神,神不守舍的,啧啧……”
江年安眸光微亮,不动声色地问:“哦?姐姐当真如此?”
“当真!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小山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姐姐那样依赖你,倒显得我这个亲弟弟不够懂事能干了。”
“胡说八道,”江年安拍了拍他的肩,“姐姐只是记挂我的安危而已,若是咱俩调换一下,她只会更担心你。”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年安哥,你没注意到,姐姐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吗?”
江年安心跳快了一下,佯作淡然,“嗯?哪里不对?”
小山挠了挠头,“就……就不太好说,感觉像是,有些害羞无措?”
江晴雪的声音忽地传来——
“谁害羞了?”
两人循声看去,就见明月与江晴雪一道走来。
江年安的目光落在明月脸上,见她似是刚洗罢脸,额前刘海微湿,白皙面颊水润剔透,小巧的耳垂微微透着薄红。
乌黑秀发间,正簪着他亲手做的那枝木钗。
玉兰花瓣,悄然绽开。
他唇角微弯,随意岔开话,几人坐下用饭。
明月紧挨着他,两人手肘相近,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瞟过去,某人的耳根越发红了。
她往边上挪了挪,江年安面上不动如山,桌下的长腿却抵在了她的小腿上。
隔着衣衫,明月却觉得莫名的灼人。
她面红心跳,佯作镇定,可吃粥的勺子却微微颤抖。
江晴雪一脸关切,“明月姐姐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抖?”
明月面颊微红,“没、没什么。”
桌下,江年安长腿微屈,紧贴着少女的裙裾,似是漫不经心般,轻轻撩动,动作极轻,却如惊雷在明月心中绽放。
趁着江晴雪与小山不注意,她杏眸薄嗔,瞪了江年安一眼,要他安分些。
后者则薄唇微勾,一脸无害地冲她眨了眨眼。
“……”
一顿饭吃得明月胆战心惊。
好容易吃完,她收拾碗筷拿去洗,却被江年安接过,“我与姐姐一道洗。”
原本自觉要洗碗的小山看向明月,“姐,这可不是我偷懒耍滑。”
“姐姐你们忙,我们去喂鸭子。”
江晴雪嘿嘿一笑,扯过他的衣袖,把他拉走了。
明月与江年安一道蹲在水井边洗碗。
天气渐冷,盆里倒了半盆热水,混了些井水,温热的洗起来方不冰得慌。
江年安醉翁之意不在酒,洗着洗着,便在水盆中握住了明月的手,轻揉慢捻,似是在把玩什么上好的玉器。
明月红了脸要挣开,却被他轻轻按住,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眸光含笑:“姐姐也不想引小山他们过来吧?”
见她气鼓鼓的不说话,江年安低下头凑过去看她,低声道:“姐姐与我都做过那种事了……怎么还如此害羞?”
这话说得颇为暧昧,明月杏眸圆睁:“我、我与你做过什么了?”
“昨夜……”
江年安目光如火,眸光先是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继而下移,顿在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上。
“……”明月脸上涌上一股热意,红着脸小声说,“即便如此,你、你也不应说得这样引人误会。”
江年安面露疑惑:“我并无他意,姐姐方才是想到哪里去了?”
明月咬了咬唇,羞窘欲死,挣开他的手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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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铺子里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街上复又热闹如初。
直到深秋时节,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时疫方彻底结束。
大病一场后,百姓们都忙着拜佛送香、祈祷还愿,一时间,各大寺庙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明月先前也曾去庙里为一家人祈过福,见今日天朗气清,吃肉文黄纹都在腾讯君 羊 丝儿尓儿无九宜四期便歇了一天,一大早便备好香烛纸钱,先是去祭拜过爹娘,尔后便去了西山寺庙还愿。
江晴雪不喜庙里的烧香气味,便一个人去集市上闲逛。
明月、小山与江年安三人一道去了寺庙。
方来到山门前,三人便被乌泱泱的人群给惊到了。
小山惊呼:“这么长的队,得排到何时啊!”
太阳高悬,日光有几分刺眼,明月抬手遮在眼前望了望,“那也没办法,只得耐心等着。”
忽地头顶一暗,她抬起头,便看到江年安展平衣袖高举在她发顶,对上她的眼睛时,他笑道:“这样姐姐就不那么晒了。”
明月心口微动,对他笑了笑,却在对上小山疑惑的目光时,登时一僵。
“你们……”
小山挠了挠头,声音满是不解,“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又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