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偷闲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可惜他这会儿被迫营业，就算是想拉个人来分享分享恋爱经历都做不到。
“近期还好吗？”他想了半天，最终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月无灯里每天都会跟他说说话，但也仅限于一些日常问候，他们聊天的内容相比交往之前反倒更少了。
就算中原中也再迟钝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于是打算从小姑娘的日常生活入手，了解她在学校的感受。
“不太好。”月无灯里嘟着嘴抱怨：“有点想中也先生……”
天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这么说，也许是今晚的夜色过于温柔，又恰好不用和中原中也面对面地交流，于是就肆无忌惮了许多。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中原中也微微蹩眉，刚想问问小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或许能帮上忙，就给后半句话整懵了。
他耳后微红，脸颊发烫：“你好好说话……”
到底是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直白的情话，中原中也害羞的无以复加，他也开始庆幸此时两人只是隔着电话聊天。
这要是见了面，被月无灯里看见他这样子……
他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妙。
月无灯里无辜地睁着眼睛：“我在好好说话呀。”
中也先生害羞起来也好可爱！
她估摸着中原中也今天状态还算不错，至少不像前几天那样，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于是月无灯里想起了小兰和园子说的话，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后，轻轻开口了：“中也先生？”
“嗯，我在。”窗外有鸽子飞过，在他的窗边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中原中也眯起眼睛。
月无灯里抱紧了柔软的企鹅玩偶：“……中也先生会介意被人拍到照片吗？”
啊，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怎么说出来就成了这个。
中原中也一愣，随后他就想明白了月无灯里在担心什么，他说：“理论上来说照片是不能流出去的，所以我们会随时监控网络。”
当然这只针对普通人。
那也就是说，私自拍的照片只要不上传到网络上，港黑就不怎么在意喽？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可以陪你出门玩的。”他这么安慰月无灯里。
中也先生也太暖了吧。
月无灯里重新燃起了斗志，她给自己加了加油，鼓起勇气再次叫了他一声。
“什么？”
月无灯里：“……”
不行，她怂了，她不敢问。
虽然中也先生的举动让她很受鼓舞，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她已经够主动的了，再这样巴巴地凑上去，会不会引起中也先生的反感呀。
见她迟迟不说话，中原中也换了个姿势，问：“怎么了？”
月无灯里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开口：“我……”
她思索着用怎样的语言来说会比较合适。
“你在害怕什么？”中原中也微微眯着眼睛，声音低沉。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印证了什么。
中原中也一只手向身上摸过去，才发觉烟盒在风衣口袋里，而他现在只穿着衬衫。
他叹了口气，细细地猜想着月无灯里的想法。
要是这时候红叶大姐在就好了，他由衷地想。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月无灯里结结巴巴地试探：“是在交往吗？”
中原中也一噎，他眨了几下眼睛，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啊。”
“我们不早就是恋人了吗？”他说到“恋人”这个词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害羞。
月无灯里也懵了，她在心底把这两句话细细地回味了一遍，心思雀跃地像烟花绽开一样，四处都是亮闪闪的星火。
但她的沉默似乎给了中原中也错误的信息，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月无灯里之前犹豫的原因，有点无措。
女孩子要怎么哄啊。
他回忆了一遍意外听到的下属哄女朋友的话，决定自己再努力努力。
那些话他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他无奈道：“我以为那天晚上说的很清楚了。”
中原中也顿了顿，第一次认真的叫她的名字：“灯里。”
“……是，我在。”
他低低的笑了笑：“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月无灯里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好，就只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我就这么不可靠吗……”中原中也无力地耷拉着眼皮，声音柔和，还带着些许笑意：“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虽然之前说过不会对未成年的小鬼下手……”
他笑出了声：“但万一就被哪个臭小子偷走了呢。所以，你就勉强一下自己，跟我在一起吧。”
月无灯里现在就想痛痛快快的喝几杯酒庆祝一下。
但她表面却不显露出来，几乎是费劲全力才能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和轻快的声音－－
“中也先生在乱说什么呀？”她用一样的语调轻轻笑了起来：“明明是中也先生更勉强吧？要和我这样的未成年小丫头在一起，真是辛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