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和室,从端坐的众人之间缓缓走过,能清晰的感觉到被自己衣角扫过的那人呼吸一窒。
她奇怪得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低着头埋在自己的书本中,从书本的封面可以辨别,他书拿反了。
玉香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这些禅院子弟眼中,已经变成会吃小孩的形象。
明明她自己也是个今年才九岁的小女孩。
收回目光,玉香扫视了一周,看到离黑板最近的地方空置着一张桌子,走过去翻了翻上面的书本,书页哗啦啦作响,是崭新的。
此处应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位置了。
玉香撩起衣袖,跪坐在蒲团上,却有一道身影走到她左手边,落下一道阴影。
玉香偏头看去,正是还打着石膏的禅院静和,他的嘴角青紫,此时正垂着眼帘看向玉香。
还没等玉香有什么反应,长相秀美的少年双膝跪地,向着玉香温顺的伏跪下来。
“少主,还请您原谅我前日的冒犯。”他带着谦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桌上的课本,玉香对此兴趣缺缺。
这样的人虽然识时务,但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无趣,玉香懒得做出什么应对。
而就在此时,玉香不经意间瞥见了禅院静和扣在地上的手,用力过度导致泛白的指尖。
玉香忽然露出笑意,她伸出手,扶在禅院静和肩头,微微用力。
而禅院静和顺着玉香的力道直起身,只不过仍旧垂着眼帘,不敢接触玉香的目光。
好像是生怕玉香从他眼睛里看到什么一样。
而就在电光火石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玉香手上凝聚咒力,凶狠的向禅院静和头部袭去。
看着凌厉的咒力袭来,禅院静和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头发被削去一撮,苍白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以为自己要被杀死的他脑子发懵,朦胧之下鼻尖嗅到一抹摄人心魄的红梅冷香,女孩笑得恣意,手中夹着一把不知从哪里飞射而来的飞刀。
他愣愣的看着玉香梅红的双眼,突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甘,就好像淤泥永远无法倒映明月。
“那我就姑且原谅你好了。”女孩如是说道。
玉香捉着飞刀,抬起头看向从房顶跳下来的禅院甚尔,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诅咒师。
“甚尔,我刚才可是差点被扎了对穿。”玉香握着飞刀,向甚尔晃了晃,“说好的保护我呢?”
“哈?你这不是能应付吗?”甚尔旁若无人的走进和室,将诅咒师随意一扔,把靠得近一些的禅院子弟吓得一缩。
本来按照惯例此时应该有一两句对禅院甚尔的嘲讽,但是大起大落以为自己要经历一场家族命案的众人,此时都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至于为什么禅院甚尔会在这里,就要从昨晚的晚饭时间说起了。
昨晚在侍从走后不久,雪乃就端来了饭菜。
一闻到香味,禅院甚尔就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到玉香对面的案几边上。
“甚尔,今天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玉香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禅院甚尔拿筷子的手。
甚尔瞥了一眼这只阻挡自己进食的手,但还是抬起头,幽幽地看向对面的人。
见玉香一副我有大事要说的表情,他索性又躺下了,曲起一条腿,用手支着头,懒懒地开口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会有点危险。”玉香收回手,同甚尔说道:“我想让甚尔保护我一段时间。”
说完玉香看向甚尔,等待他的回复。
禅院甚尔听了玉香的话,兴趣缺缺抬起眼睛,问道:“那些老家伙不会给你安排护卫?”
“甚尔,你觉得禅院家现在有护卫能打得过你吗?”玉香歪了歪头,看向甚尔的眼神越发真诚,“而且我只相信甚尔嘛,答应我吧?”
“我让雪乃明天给你加餐,和牛烤肉!”
“行。”本来还在犹豫的禅院甚尔立刻答应下来。
思绪回到课堂上,玉香想着昨晚甚尔的态度变化,默默地将真相埋进心底。
她目光转向躺在地上挣扎的诅咒师,淡淡开口道:“把他的头砍下来,悬挂在房檐下警告那些鬣狗。”
听到玉香的话,禅院甚尔的眼神怪异起来,这让玉香感到疑惑。
这时,一个弱弱的女声响起:“少……少主,虽说是诅咒师,但现在还是法治社会……”
这道女声说到一半止住话头。
她忽然想起自己现下身在何处,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
她有时总是忘记自己已经不在外面的学校里了。
虽然玉香的话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禅院甚尔拒绝在自己的住处挂人头,这件事不了了之。
因为诅咒师的袭击,今天的课理所当然的延后了,出门还没两个小时的玉香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而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有一件事吸引了玉香的注意力,于是在回到住处后玉香让人将出声阻止自己的那个女孩请了过来。
被侍从请过来的女孩看起来战战兢兢,活像初次见面的雪乃。
看着面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玉香仔细盯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她是团队战中第一批被淘汰的人之一,似乎叫做禅院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