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怎么没抓你。”
“你们也没请求他们插手,不是吗。”
再次推出一张牌,费奥多尔的神色平静,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前田雄一手里最后的一点筹码赢走。
“这位是…?”被年轻人下了面子,前田雄一揉乱了头发。他倒也不生气,一副对费奥多尔十分恭敬的姿态,重新打量起费奥多尔身边的鹿野又明川。
“是一位朋友。”费奥多尔说,他笑着感慨,深紫色的眼底酿着阴谋诡计,“如您所见,那位一直以来追随着您的警官已经到了楼下,港口黑手党和乌鸦军团的人紧随其后,至少今天,我猜测您的计划不会成功。”
“哦?”前田雄一饶有兴致地朝部下打了个手势,“我可不认为他们是会多管闲事的家伙,何以见得?”
费奥多尔没再说话。
“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什么?”相反的,他甚至直接向旁边的鹿野又明川抛出了疑问。
鹿野又明川百无聊赖。
“不知道。”他说着,往嘴里抛了颗小番茄,“即将把你送给异能特务科的正义超人?”
费奥多尔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呼长得说起来有些浪费时间。
“你不会和我同归于尽的。”
好心的俄罗斯人低眼,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
“你留恋的事情太多,弱点也很明显。”
鹿野又明川捏着水果的手一顿,听见这话侧过脸去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教育我的老师吗?”
“你也觉得很不公平吧。”
费奥多尔对于他的不满置若罔闻。
“异能力者自诞生起就享受了普通人不曾有过的便利,这是应该被纠正的罪孽。”
他说着,抬起眼来,径直望进那抹璀璨的金色里。
“如果不是作为异能力者诞生,你说不定也会拥有自己的人格。”
“别说的好像我现在没有一样。”
穿着红色裙子的黑手党皱起眉头,鹿野又明川的身体紧绷,时刻提防着费奥多尔突然动手。
可费奥多尔打量了他一会,反而心情变好了不少。
他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戳穿了事实。
“你从头到脚都是那位按照自己的喜好塑造的,这不是你,是那位的恶趣味。”
鹿野又明川沉默,面无表情地捂住耳朵:“拒绝洗脑,拒绝pua。”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很擅长拿捏他的情绪:“你真正能和他们交上朋友的方法只有一个,只要在书上轻飘飘地写下一句,就能抹去人生在世的所有罪行。”
鹿野又明川的手一顿,今天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费奥多尔的侧脸。
“多么具有艺术性的结局。”
迎着扑面而来的杀意,费奥多尔从容不迫地站起身。
“黑手党向来擅长用卑劣的手段获取最高的利益,你是那位教出来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鹿野又明川抿唇,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开心。
“我才不要。”
“擅自抹去别人的记忆,那还算朋友吗。”
身后的门被扣响了两声,鹿野又明川的余光扫过去,发现刚才岸谷警官说的另一位女警前辈也顺利地抵达了这里。
“那就是你的选择了。”
费奥多尔说。
“前田先生,我已经给出了建议,你可以尽管试试。”
什么试试?
鹿野又明川愣住,他听见前田雄一低低的笑声,男人撑着绿色的赌桌起身,平静的场面打破,一瞬间所有人将枪支对准了门口的警官。
而即使被枪口指着,来自公安二组的坂上千代也没有丧失理智。她似乎怕暴露同伴的身份,看也没看鹿野又明川一眼。
一脚一个肘击,反拧着身边罪犯的手臂,当做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岸谷那小子追了我三年零八个月。”
前田雄一并不在意自己的部下,他摇了摇头,对现在这个局面很是满意。
“你知道他害我损失了多少钱吗?像老鼠一样躲在下水道里东躲西藏的日子,今天也该结束了。”
坂上千代挑眉,嗓音冷冽:“在你第一次害死我们的同伴前,就应该做好这样的觉悟。”
鹿野又明川瞄了眼不远处的窗户,还记得岸谷警官定的暗号。
“特制的玻璃?”
“算是吧。”
“你一定要到处帮人犯罪吗?”
“我知道你会来。”
费奥多尔说得无辜,他阖眼,身上有种脆弱的美感,像颗美丽又致命的罂粟。
“你之前问我俄罗斯人一出生是不是就会被扔进雪地,那是个奇怪的谣言。当然,西伯利亚的确是个很冷的地方,你应该去看看。”
房间的温度降低。
准确地说,整个地下赌场的温度都开始降低。
“不愧是您,竟然连这点都猜到了。”听见费奥多尔发言的前田一雄惊叹地鼓掌,“不过您说的对,管他什么港口黑手党还是乌鸦军团,只要一起死在这里,就不会有报复的可能。”
绿色的赌桌被移开,一道暗门显露出来。
“要和我一起走吗,陀思先生?”
前田一雄脱帽,礼貌地发出邀请。
“您这样厉害的人,死在这里未免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