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自然是卖弄唇舌鼓动这些失期的百姓们,加入到伐无道、诛暴秦的大营。
好在准备也好,所需要用到的词汇与演讲稿等也罢,都是此前已经经历过一遭的。
重来一世,只有查漏补缺使一切更加完美的道理。又岂会翻车?
陈胜也好吴广也罢,俱皆是信心满满,准备将那已经走过的流程再走一遍。
但——
“就是你小子要我们不要去服徭役,而是跟你一起造反?”
有乡人怒目圆睁,咋咋呼呼的开口,对着陈胜、吴广二人说出如此言语。
噫,前世有过这么一遭吗?
陈胜、吴广二人有些懵。
只是时日久远,个中的诸多种种细节已经是记不清楚。
不过这不是重点,同样并不重要。
轻咳一声,陈胜便准备摆事实讲道理。
为眼前的乡亲分析那诸多种种可能。
“是啊,怎么了?这位老乡你听我说,这个秦法啊,那可是很严苛、相当严苛的。”
“服徭役什么的累死累活且不必说,一旦失期错过了那规定的期限,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反正现在老老实实的赶去服徭役是死,造反同样是死,我们何不......”
陈胜言辞灼灼具有着十足的自信,自认为苦口婆心的将那原本已经诉说过的借口讲来。但很可惜,创业未半口中想要说出的话语及演讲稿尚未完全出口,便眼前一黑失去了那所有的意识。
可恶,究竟是谁人在害我!
陈胜不解,陈胜大怒,最后意识里所见到,便是那些乡亲们向着自己围拢而来。
“吴家小子,想来你当是不愿意同你的陈胜大哥,同流合污的吧?”
热情淳朴的乡亲们狞笑一声,手中尚且握着此前偷袭陈胜的木棒,笑容核善,对着吴广发出言语。
尚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终于是知晓了事情不对的吴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而后直愣愣的点头。
于是那偷袭了陈胜的乡亲振臂一呼,将手中木棒高举,激情澎湃道:
“冲呀乡亲们,为了白粥榨菜,我们说什么都得按期到达!为始皇帝修长城!”
啊哈,始皇帝?
始皇帝不是死了吗?
尸体被葬入骊山皇陵。
便连长公子扶苏同样被二世皇帝无故所害,自刎而亡。
还有,那白粥榨菜是什么鬼?
重生而来的吴广第一次深恨自己尚未搞清楚状况,便贸贸然展开行动。
但吴广很快便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些,因为响应与喧嚣的人群中,很快便有乡亲们开口,将话题拉回到自己同那可怜的、不知生死的大哥陈胜身上。
“话说这俩小子该怎么办,可是要那绳子绑了,去领赏?”
“啊这,乡里乡亲的,不太好吧?”
“咳咳,主要是这白粥榨菜虽说是服徭役的都有份,无限量供应。可是多一个人去分......”
一众乡亲们交头接耳,细细商量商量而后又商量,终是决定将陈胜吴广这俩脑子不正常的人拿绳子绑了,而后放在路边,叫上天判定其生死。
毕竟这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不堪。他们可是要加快速度赶路,赶到指定的地点,为帝国的伟业添砖加瓦。
完成我们伟大帝国皇帝陛下想要将长城修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心愿。
风里来,雨里去,前世已经活过一遭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造反事业的吴广不曾想到,重活一世,居然会有如此魔幻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真的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吴广内心无语,只觉得陷入到一阵说不出的迷茫。
什么时候服徭役,竟然成了一件使人迫不及待的、抢着要干且为人争抢的事情?
但吴广内心深处的不安与迷茫尚且不去说,沛县之地,尚且为大秦基层公务员,泗水亭长的刘季对着红颜知己曹寡妇舀上来的美酒咂了咂嘴,却只觉得一阵无趣与无味。
好美姬,美食,好享受。
游手好闲却又有江湖道义。
一张口花花,更是难得的不要脸且不拘小节。
只要我没有道德,那么道德便不能绑架我。
很显然,这样的刘季身上,切切实实是有成就大事的质量的。
事实上按照原本的发展,此时的刘季该当早已经改名为刘邦,并且落草为寇。等待着有人率先出手,将反秦的大旗挑起,而后响应起事才对。
又怎会安安心心的继续做这泗水亭长,大秦的公务员?
但谁叫始皇帝没死呢?
当然,始皇帝死与不死或许并不重要。毕竟在原本的时间在线,刘季落草为寇的时间......你以为真实的刘邦是在始皇帝死去之后方才想到造反的吗?
不,早在此之前,这位布衣出身的大汉高祖皇帝便已经是存了某些心思。只是等到陈胜吴广起义之后,方才真正的举起义旗,付诸实施与动作而已。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为一个底层出身且流窜于市井的帝国基层公务员,刘邦所具有的眼光和对时机的把握,自然是有那么几分值得称道。
远远超出当世的绝大多数人与普通人所具有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