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类似太空葬那样将灶门炭治郎送到太空之中,想?必就算是非人的他, 也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下来到地球吧?
作为危险,他确实是远离了。
可作为一个人, 他会迎来更加长久的孤独。
那是最极端的手段, 也是胡桃最不想?用的手段。
豪富如产屋敷一家, 或许也考虑过?这种手段, 但显然他们不愿意如此。
可是产屋敷辉利哉不愿意,他的子孙呢?
作为亲历者的产屋敷辉利哉会出?于感情做出?不那么理性的决定, 但等那些?熟悉灶门炭治郎的人全部死去,这会变成什么样呢?
剩下的人只会知道, 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有一个会伤人的恶鬼。
没有人会阻拦他们, 告诉他们,这个恶鬼曾经?也是一个拥有善良柔软之心的斩鬼人。
若是如此发展下去, 即使他没有被送到无人的地方,在没有人理解他的世界里?, 灶门炭治郎也将陷入无限的孤独之中吧。
而阻止这种悲剧,就是她往生堂存在的意义。
形态转变的炭治郎还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 等他完全转变,想?必会变得更加强大,因此胡桃立刻取出?了愈史郎给的药剂。
她用空出?的手对磷叶石做了个手势,随后瞬间出?现在灶门炭治郎的身边,将药剂注入他的脖子。
浅紫色的药剂从针管中注入灶门炭治郎的身体,胡桃能感受到身边一群灵魂的视线。
显然,他们也在关注着这跨越百年的药剂能否起效。
药剂还没有完全起效,但另一边的磷叶石已?然盘腿坐下,他双手合十,眼眸微合,嘴里?念念叨叨说着些?话语。
太宰治稍微听了听,发现他竟在念经?。
原来新人是和尚吗?
太宰治有些?惊奇,这新人又是宝石人又是和尚的,真不知道胡桃是从哪找来的奇人。
在太宰治看不到的世界中,磷叶石的虚影出?现在上方,他的眉目间染上佛陀的慈悲,浅笑着抬起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原本能够拂去罪孽的手穿透了灶门炭治郎,也穿过?了那密密麻麻的灵魂们,却仿佛穿过?空气一般。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将灵魂送走,也没有罪孽被他消除。
这些?灵魂啊,生来死去,都是干干净净毫无罪孽的,而此刻停留于此,也不过?是因为一丝执念。
而就这份执念,都无比单纯。
然而下一秒,他那无形之手却触及了一团漆黑的东西?,宛如深沉的泥淖,要将一切吞噬一般。
他有些?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俯视着毫无所觉的太宰治。
这个人……已?经?不能简单用罪孽深重来形容了啊……
磷叶石甚至有些?奇怪,自己能看到的东西?,胡堂主应该也能看见,她注意不到太宰治身上的问题吗?
还是说,胡堂主也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善良呢?
在这种状态中,磷叶石有种神明的至高无上感,他轻轻抬手,想?着胡桃的方向探去。
忽然,一团火焰升起,磷叶石仿佛触及了什么明亮的东西?。
恍惚间,他看到了在火焰燃烧中救治他人的医者。
看到了代?代?相传的信念。
看到了小?小?的胡桃,穿着白?衣,为自己的爷爷主持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葬礼……
他看见一朵红梅落进了雪地,金色的蝴蝶四?散开去,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绮丽。
啊,自己不该怀疑胡堂主的。
磷叶石闭上双眼。
他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胡堂主的。
她是特殊的。
无形的大手再度聚集,磷叶石回想?起自己的本职还是解决眼前的灶门炭治郎,虽然他没有罪孽,但或许只是隐藏的太深呢?或者他自己有没有别?的方法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磷叶石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灶门炭治郎身上。
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太宰治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眼中一片黑沉,没什么情绪,却很吓人。
突兀间,磷叶石抓到了某个东西?。
如果要说的话,和刚刚太宰治给他的感觉很像,但又不同。
那个埋藏在灶门炭治郎灵魂之中的东西?很恶心,仿佛虫子一般,以一种丑陋的姿态挣扎着存活。
它害死了很多人,可它却觉得理所当然。
就像……
就像打碎宝石人的月人一般,明明那不是必须的行为……
磷叶石的手猛地抓紧,仿佛带着愤恨一般向外拉扯那恶心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他却从这种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状态中脱离,连接着宝石身体的液态金属仿佛失去了黏着力一般,让他散了一地。
珍珠制的眼珠紧紧盯着灶门炭治郎的方向,只见之前被他拉扯出?的恶心灵魂骤然变大,几?乎要将灶门炭治郎吞噬。
他……做错了吗?
“吼——”
属于人类的表情逐渐消失,灶门炭治郎发出?了宛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下一秒,他宛如闪现一般地出?现在胡桃的面前,手狠狠挥下——
“锵——”
胡桃反应迅速,在接下这道攻击的同时?退到磷叶石的旁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