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个哥哥。
“你当初为了纪听词,已经舍弃过一次纪听训了,如今再做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要知道,太子位不空,本王登基的路就要长一节,眼下是天在助我,你要是不做,日后我们都得死。”
时瑾微的话不断在脑海里盘旋,他究竟要阿爹做什么?
还有,什么叫,阿爹当初为了自己已经舍弃过一次纪听训?什么叫再做一次?阿爹被逼着做的,难道和纪听训有关吗?
纪听训…纪听训……
这个名字开始占据纪听词的心,它像是被某种魔力操控着,不断敲击着纪听词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各类疑问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球压抑得纪听词喘不过气。
忽然,闹海里闪过一道身影。
纪听词停住脚步。
水蓝色的衣衫,银饰蝴蝶面具……
那个人是那么的熟悉……原因,就是因为如此吗?
纪听词不敢确定,也不敢再想,他现在乱极了,父亲真的在做些他不知道的事,时瑾玄…时瑾玄那边要怎么办?
“阿词?阿词?”
纪听词久久不言,时瑾玄发觉他眼中心事越发重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般,可纪听词不愿告诉他,他也变得有些焦急。
纪听词慢慢抬起眼,面前的男人面露担忧,他是爱自己的,理智告诉他,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比时瑾玄更值得信赖了。
可,可就是因为这样,纪听词才不觉得良心受谴。
他从来没为时瑾玄做过什么,眼下父亲还生了异心,到时候,只会给时瑾玄带来麻烦。
纪听词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后拉着时瑾玄的袖子,如往常认错那般,低声道:“时瑾玄,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时瑾玄有些慌,“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个?”
纪听词呼了口气,随后道:“你太忙了,我老是看不见你,所以这几天,才会故意装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我想要你多陪陪我…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时瑾玄看着他,似在考量这话的真假。
片刻后,时瑾玄轻声道:“阿词,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是坦诚的,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纪听词摇头,“我已经深刻反省我自己了,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你很辛苦了,我不想…不想你再花时间来哄我……”
他脸上的笑很苦涩,看的时瑾玄莫名心酸。
秉着直觉,时瑾玄断定纪听词有事瞒着他,可眼下,他应该暂时是不能得知真相。
时瑾玄把纪听词抱紧怀里,道:“傻瓜,都说多少次了,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纪听词无声流着眼泪,双手抱紧时瑾玄,点头嗯了一声。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
他已经被人捧在手心呵护得太久了,也是时候,该付出些回报了。
纪听训被时瑾微彻底关了起来。
原因是那天,徐清风来东小院的时候,他故意惹怒徐清风,想让徐清风做造成他流产的凶手。
时瑾微到东小院的时候,正巧看见两人在拉扯,他看的清清楚楚,是纪听训自己往后退掉下池子的。
可后来他把人救上来后,纪听训却装作一副受了委屈默不作声的冷清样,若不是他亲眼看见,只怕真的会因为纪听训这模样就下令责罚徐清风。
时隔几日,时瑾微再来看纪听训,纪听训似乎安稳了许多,见到他来,只将一瓶药放在面前。
时瑾微盯着那小瓷瓶,道:“这是什么?”
纪听训面色冷漠,淡声道:“能破坏嗓子的毒药。”
“什么意思?”时瑾微问。
纪听训:“给徐清风。”
时瑾微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道:“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啊?让人家给你背锅不成,还要毒哑他的嗓子?”
纪听训不以为然,那些经历早已让他内心冷漠如冰:“你要是不怕他把我暴露出去,惹起别人怀疑,大可不做。”
时瑾微将瓷瓶捏在手里,左右瞧了瞧,随后在纪听训的注视下将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纪听训蹙起眉。
时瑾微道:“你的身份,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你这话是什么什么?”
时瑾微盯着纪听训,眼睛微弯:“很快,纪修誉就会主动公开你的存在,到时候,谁都会知道你是他的儿子。”
纪听训猝然起身,这个消息于他而言可谓惊恐。
暂且先不说纪修誉此举的含义,光是他费心费力地躲岭南那群人,一旦身份曝光,这一切将付之东流!
他绝不允许,绝不!
“停手!”纪听声正严词说道。
时瑾微:“为什么?这可是本王的计划,一个了解时瑾墨的好时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时瑾微当然不理解纪听训的担心,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纪听训找上他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借助他王爷的身份躲藏追捕。
“我说住手!”纪听训激动起来,他揪着时瑾微的领子,道:“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
时瑾微发觉到反常,纪听训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