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危皱眉,脸色不太好看,讽笑一声,“应惊云,你这风还是给你自己扇去,我可怕我被你们的蠢病给传染,正魔不分,认贼作父,成了个笑话。”
楼危的视线又锁定了一脸平静的路剑离,见对方一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便更憋着一股火气。
他冷笑一声:“今日既然你师尊不在,那我便替你师尊来......”
楼危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一想到路剑离的师尊蔺玄泽,如今同路剑离一个德行,一张俊逸的脸甚至隐隐有些扭曲。
“那我今日,便以先代掌门大弟子的身份,代你师祖,好好管教你......”
路剑离眼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楼师伯突然变了语气,而且本来提到师尊,却又临时更换了口述。
莫非楼师伯和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知道楼师伯如今正在气头上,必然不会回答他。他对魔尊郁尧心存绮念,也知道动了这般心思,这已经是大逆不道。
路剑离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还带着几分坚毅之色,低声说道:“弟子甘愿受罚。”
“楼危,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要断了路剑离一条手臂吧,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应惊云在旁边道。
“我们沧剑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突然从旁边冲出了一群孩子,他们当中有的年纪比较小,而有的已经长成了还有些青涩的少年。而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少年,直接一拳砸在了楼危的身上。
“你这个坏蛋!放开路师父!”
“就是,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
不过楼危本身有半步大乘期的体质,就算修为被封也不是这么几个孩子能够打得动的。
见到这几个不过及他腰部的小孩不自量力地捶打自己,楼危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想到这些碧烬山上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可能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修,甚至一些女修还是被强迫着生下来孩子。他们从出生起,身上就流着罪恶的血。
楼危又看了一眼路剑离,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路剑离,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孩子就是清清白白的吧......有的人出生起,就带着原罪,你难道还想带着他们一起赎罪?”
“而且就算他们生下来清清白白,你敢保证你们真的就在这碧烬山里,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他们未必什么都不懂,可能只是瞒着你而已,在魔修窝里,出得了什么干净的人?”
楼危眼底的怒意渐消,只剩下淡淡的寒意,可说话依旧是丝毫不留情面。
路剑离听了尚且还能面不改色,而那些孩子听了后,脸上有的带着怒意,而有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可不管他们怎么捶打,楼危都纹丝不动,剑依旧压在路剑离的肩上。
有些孩子就想来夺他手中的剑,可若是不小心恐怕还会主动撞在剑上,楼危不由得面色一变,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麻烦又碍眼,正准备先把剑收起。
可他心里刚有这么打算,他手中的剑便剧烈地颤动起来,进而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被靠在拂尘殿殿前石柱上的红衣人给握在手上。
对方还像是看着一把破铜烂铁一样,十分随意地扫了一眼。
他这副轻描淡写,散漫轻视的模样,让楼危心里的怒意又涌了上来。他握紧了拳头,勉强吸了几口气,这才没直接冲出去。
楼危背在身后的手还在轻轻颤抖,方才他已经极力对抗那股想把剑夺走的力量,反而还伤了他的手。
这是他的本命剑,若非他如今修为被封,又怎么轮得到被魔尊郁尧夺走。
对剑修来说,剑可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而身为剑修,却被人夺了剑,无疑是**裸的羞辱。
郁尧他没来拂尘殿之前,属实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看到这么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刚才眼见着那些孩子围着楼危闹,就怕他们不小心撞到了剑刃上,这才出手。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楼危跟前。一双赤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柳眉轻轻一挑,莫名给人一种他在居高临下俯视人的感觉。
郁尧缓缓勾起了唇,看着楼危道:“楼仙君似乎对这里很不满,那不如让本座派人将你送回水牢里,要知道,这次你再去,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楼危,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可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座的底线。”郁尧凑近了一点,一双血眸直直地盯着楼危。
其中弥漫的血色像是还带着几分腥气,让楼危瞳孔猛地一缩,仿佛又想到了当时在碧烬山上受尽折辱的一个月,和对方含笑间就废去他的修为,夺走他的本源的样子。
他猛地出手,朝着郁尧脸上砸去,却被对方率先抬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对方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突然涌出几丝魔气,楼危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
像是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如今的他被人轻轻一推便会倒地不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无力地朝着身前的人栽倒了过去,却在头即将靠在对方身上时,被对方抬手扶住了肩。
虽然未触碰到,他也由于近距离的接触,无法控制地嗅到了对方身上神秘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