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尧闻言笑了一声,知道对方其实话里话外都是迟疑,毕竟他左右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只是现在这个小少爷,可能除了信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他自己也是料定了这点。
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小少爷,这生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一点苦头都没吃过,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
那黑衣老者看郁尧停在了他面前,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而嘴角却挂着笑。
“小子,你把他放下来,老夫还能留你一命。”
察觉到怀里的小孩抓住了自己的袖子,郁尧却让自己刻意不去留意对方忐忑的情绪,暗骂了一声这老头实在是惺惺作态,却按住了那孩子的肩膀,将之推到了自己身前。
“好啊,给你当然可以,那你们又要怎么保证我的安全?毕竟你们若是出尔反尔,想杀我也并不困难。”
“不要!”那小孩挣扎起来,可根本无济于事。
郁尧却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只是等着那老者的回答。
“小子,你还挺机灵的,说说吧,你想怎么样?”那老者说完,嘴角又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最好别想耍什么花招。”
郁尧往左右看了一眼,微笑道:“让你的这些手下,都退出一里以外。”
见老者没吭声,郁尧又笑了一声:“怎么,还是说前辈连这都不敢吗?”
“臭小子,还想激我,我跟人玩激将法的时候,你那爹娘怕是都没出生!”那老者阴恻恻地看了郁尧一眼,又看了看对方身边的孩子,直到把对方盯得瑟瑟发抖,方才收回视线。
“听他的,你们都退下,就凭这小子,还没法在老夫面前,翻出什么风浪!”那老者的语气冰冷至极。
等见人都退下来,郁尧突然将小孩往老者面前一推。
“那我就把这孩子交给你了,你可得接好了。”
那黑衣老者连忙上前,去抓那个孩子,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微微扭曲,而离他越来越近的孩子,也突然变成了郁尧的模样,而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过两米。
下一秒锋锐的剑刃不知何时出鞘,直接刺穿了黑衣老者的胸口。
小孩本来眼里噙满了泪水,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位置就和人换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一把提起,朝着远处遁走了去。
不一会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雨势一波比一波大,郁尧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人追上来,也不好在途中停下。
为了节省灵力用来逃命,他都未曾用避水决,只等找到了落脚点,才用灵力将二人的衣物烘干。
郁尧盯着那小孩看了一眼,出声问道:“怎么都不吭声,刚刚给吓坏了?”
那小孩只是蹲在墙角,偶尔抬头看看他,又无力地耷拉下去。
郁尧一开始还觉得奇怪,而等那孩子晕了过去,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探了探对方额间的温度,滚烫得惊人。
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外加淋了雨,直接发了高烧。
郁尧翻找了一下身上的灵药,由于孩子的体质弱,要贸然用了灵药还可能由于药力过猛而爆体而亡,所以郁尧只是将一粒药丸给掰碎,喂了一点点,就开始打量这个洞府。
为了躲避那个黑衣老者,郁尧临时找到了这么一个山中洞府,此地的位置极为隐蔽,位于瀑布之后。
而且不知道是由于天然形成还是人为,这里还有隔绝气息妨碍外界探查的作用,而他能找到这里,也完全是误打误撞。
这像是某个人的修炼之所,而且看样子那位高人并不常来,很可能只是对方一个临时落脚点。
郁尧的视线突然落在了石壁上挂着的一副空白挂画上,纸面上空无一物,而郁尧却莫名有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他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打算将视线移开,先把洞府里其他的地方探查一番时,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那纸面上,竟有人影闪动,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威压。
郁尧心里瞬间有了猜测,这想必便是这洞府的主人留下的。
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对着那幅空白挂画行了一礼。“晚辈误入此地,无意冒犯,还望老前辈海涵。”
郁尧说完这话后,感觉到空气中微微波动了一瞬,紧接着眼前白光一闪,他一抬眼便看到了一道雪白的影子站在他身前,辨不清模样,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
此人修为高深,即便本尊不亲临此地,留下的残影都能有这般压迫感,必然不是一般人物。而且对方气息内敛,锋芒不露,让人莫名觉得稳重可靠。
拥有这等修为的,必然是前辈,而其气息浑厚,显然沉淀许久,自然当得起一句“老前辈”。
对方只是站着没动,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郁尧的胆子索性也大起来了。
“老前辈,今日我们误入此地,而跟我同行的那个孩子,如今正高烧不止,敢问前辈府中,可有灵药解燃眉之急?”
那道白影沉默地站在他面前,郁尧又感受到了那种被注视打量着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盯着白影那没有五官的面容看着,直到白影消失,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很快有一掌轻轻落在了他后背上,直接让郁尧猛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