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她迟钝的让魏钦咬牙切齿,有时候有敏锐得让魏钦心惊,魏钦薄唇微抿,由她看着没有说话。
明黛凑到他身前嗅了嗅:“你没有沐浴吗?”
她没有闻到他惯用的皂角的香气。
魏钦微微摇头,深深地注视着他,指腹在她腰侧摩挲。
明黛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心里?奇怪:“那?你刚刚在干嘛?”
“在想你。”魏钦突然说。
明黛愣住了,漂亮的大眼睛眯起来,上下左右反复观察他,忽然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索:“快,快说你是谁!把魏钦还?回来!还?回来~”
魏钦轻“啧”一声,扬眉闭上双眸:“明黛!”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模样。”魏钦好奇了,没好气地说。
明黛手中?动?作一停,红红的唇瓣张了张,哪里?敢说给他听,反正不是会?像现在这般温柔地说想你的模样。
他今夜真是太怪异了!他含着幽光的眼神和白天被百宜闯进?房里?前,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咬了一下唇,把他环着自己腰的手掌拿开,站起来说:“我去你房里?看看。”
裙摆飞叠,明黛快速地往碧纱橱跑去,魏钦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真是……
魏钦深吸一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明黛推开隔扇门,眼睛在房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所有地方都是一贯的干净整洁,只是床榻沿边上垂挂着一条白色长裤,和魏钦上身穿的那?一件好似是同一块料子。
明黛没有放在心上,想来是他换下的。
魏钦缓缓走进?碧纱橱,靠在一旁,扯唇,意味深长地问:“找到什么?了!”
小心思被戳破,明黛有些尴尬和别扭,她努力?强装镇定:“我就是来瞧瞧,天凉了,可要关好窗户睡觉,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魏钦抬脚挡在门口,不说他宽肩窄腰的高大身材,便是那?身气势都让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像他!
明黛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左右都出不去,她肩膀一塌,老?老?实实地说:“好嘛!我就是觉得你……”
“没有别人!”
两人同时开口,魏钦静了片刻,眼前是她懵懵的小脸,他长叹一声,将她拉到怀中?,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他房里?有别人的,但还?是认真地告诉她:“别胡思乱想。”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有她一个,他也只要她一个。
明黛唇角都快压不住了,她佯装淡然的“哦”了一声,却又瞬间笑开了,一张精致的小脸闪着熠熠生辉的光亮,她声音含笑:“反正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她以为?说到这儿了,他便会?放自己走了。
魏钦冷哼一声,一码归一码,怎么?肯轻易放过她。
明黛笑容僵在脸上,急得快要跳脚:“是你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房里?干什么?!”
所以不能怪她胡乱猜想。
明黛撅着嘴巴,自觉委屈。
魏钦哼笑。
“真想知道我在房里?做什么??”魏钦手掌摁着她的腰,将她娇柔窈窕的身体压向自己。
彼此每一寸的变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魏钦附身低头,在她左耳边旁沉声道 :“方才我真在想你。”
他声音暗哑满是磁性,又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拉起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柔软的掌心,:“本不愿吓到你。”
几息之后,半开的隔扇门被从?碧纱橱里?冲出来的明黛撞开,狠狠地拍到旁边紧闭的门上,发出嘭的响声。
魏钦站在原地,垂眸慢条斯理的将微散的衣襟系好,徐徐走至窗前看着明黛跑进?了隔壁西耳房才回头。
他捡起落在床沿上的裤子,不太明显但若是仔细看能看到白绢长裤上湿了一块,再闻能嗅到一股暧昧的气味。
魏钦深邃的眼眸漆黑一片,唇角微勾,下一回可不会?让她就这般离开。
慌里?慌张回到房里?的明黛呆呆地坐在床上,伸手捂住脸,尖叫声闷在嘴巴里?,她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刚刚摸过他的……
明黛本就布满红潮的小脸这下更是红得吓人,整个人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她随机甩了甩滚烫的手。
天呐,天呐!
明黛心绪难宁,就算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她也能感知到他的体温。了。
明黛哀嚎:“要死?了。”
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她再也不能直视他了!
好在第二日魏钦不在家,明黛也不用刻意躲着他了。
这天不仅魏钦不在家,百宜和百顺也出门了,他们?被明黛派去参加浦真的婚仪。
“什么??”应太太脸色难堪地盯着堂里?传话的小厮。
“萧太太说这这几日她没有空闲和您见面,说过些时日再说。”
小厮声音越来越弱。一大早他就收到了魏府的回复,他也没有想到萧太太会?推脱有事拒绝了应太太的邀约。
应太太却是不信:“你可有告诉她,我有要事找她。“
小管事说:“都说了。”
那?怎么?会??
“我亲自去趟小梅花巷子。”应太太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
“母亲去哪儿了?”甄明珠坐在正堂内问正院的丫鬟们?。
丫鬟们?回道:“太太去小梅花巷魏家了。”
甄明珠面露困惑,应太太和萧太太平日里?关系淡淡,怎么?突然有了联系。
应太太不在,甄明珠也不多待。
甄家的马车慢悠悠地驶入了小梅花巷,这周围环境清幽,应太太扶着几个丫鬟的胳膊下了马车,望着魏家匾额,暗哼一声。
心里?觉得萧太太有些不知好歹,如今她亲自来了,她到想瞧瞧萧太太是否见她。
应太太没刚走几步,魏家大门打开了,她瞧见一位身着靛青色镶白缘边道袍的男子在魏家管事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男子相貌英俊身姿昂藏,通身气派威仪。
魏钦察觉到她的视线,冷漠的眼神扫过去,透着淡淡的冷意 。
应太太脚步迟疑,不由得猜测此人是谁。
“大爷,您的轿子已经备好。”管事亲自送魏钦到门口。
大爷?魏家大爷!
应太太意外地看向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人。。
原来这人便是魏钦了!
第六十九章
魏家后巷半条巷子住的都是魏家的家仆, 浦真是家生子,他爷爷是逃荒逃到扬州被年轻时的魏老太爷买进府的,后来在此成家生子, 又为自己的儿子娶了萧太太陪房的女儿, 一家近二十口人只占其中一个三进院子的第二进院。
浦真的父母在魏老爷和萧太太跟前都不算得?脸, 家中?孩子又多,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倒是浦真打小儿运道就不错。
他长到五岁,恰逢魏钦进学读书选书童,他被魏钦一眼挑中?,自此跟着魏钦身后,吃住同行也算没受过什么苦。
萧太太帮他相?看的是管理她名下收成最好的水田庄子的管事的大?女儿秦琳,秦琳长相?标志, 为人做事大方伶俐。
如今浦真是魏钦身边最得?用的人, 秦琳父母又有本事, 因而他们的婚席办得?格外的热闹, 浦家的院子小,还借了邻居的院子摆席面。
“今儿太太都来了, 浦叔好大?的体面。”
开席时萧太太过来吃了一杯酒, 从前有这般待遇的也只是魏大?管事魏保善家, 浦父正在给?赴宴的亲友们进酒, 听着众人的恭维, 挺起了胸膛, 他这辈子听到的好话都没有今日?多, 他当?然知道萧太太给?这个面子都是因为浦真和秦家。
他转头看站在他身后一起给?客人进酒的浦真, 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浦父赶忙找到浦真的大?哥 ,浦真的大?哥也喝得?面红耳赤, 但?脑子还算清醒,听到浦父的话,指着门外说:“有人,有人找他,他出去了。”
浦父急得?直拍腿,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何人非要他这个新郎官亲自去见?,把酒杯递给?蒲大?郎,出门找人。
他刚出门就看到蒲真站在不远处的一顶软轿旁和轿子里的人说着话,浦真挡着,他是谁,只是能看到浦真手里抱着一只长盒。
浦父见?轿帘垂落,浦真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直到轿子出了巷子,他才往回走,看见?他脸上喜悦感动相?交,等不及地问:“是谁啊?”
“是大?爷。”浦真抹了一下脸闷声说道。
“钦大?爷?”浦父惊讶,又着急地训斥,“你怎么回事,大?爷来了也不请他进屋吃杯酒?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浦真听到他的话瞬间收了情绪,往屋里走:“免了。”
他执意不肯回去叫魏钦,浦父可惜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又落到他抱着的锦盒上,“这是钦大?爷送的贺礼?”
锦盒里放着一柄八寸长的玉如意,此物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饶是在主子房里伺候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人都红了眼,浦父更是激动得?让浦真送到正屋,上香供着,留着做传家宝。
浦真却是招手喊来阿福:“送到你三婶房里,让她收好。”
浦真排行第三,三婶便?是他的新婚妻子,他们成婚后不会住在这个院子里,他们会搬去木樨街。
浦父急了,但?如今浦真翅膀硬了,他也做不了他的主,只能瞪了他几?眼,回头讪笑两声,和亲友们说:“大?爷送给?三小子的,自然是要三小子自己收好。”
众人附和点头,不管心?里如何作想?,面上却是纷纷朝浦家贺喜。
这场婚仪先有萧太太后有魏钦可谓是风光十足。
魏钦的软轿出了后巷,未过魏府小西门被萧太太的身边的芳妈妈拦下。
“太太请大?爷过去说话。”
魏钦没拒绝,轿夫抬着软轿从小西门入了府,径直到正房门前。
“听说明姐儿帮你修了园子,你觉得?请她帮着修葺祗园如何?”萧太太不胜酒力,虽只喝了一杯酒仍觉得?不适,回来后便?歇下了,还是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溜到西门口找货郎买头绳无?意中?看到了魏钦的软轿,这才赶紧回来告诉了萧太太。
魏钦唇角微掀:“太太需要问她,而不是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