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道:“六弟别气馁,马上就是年节,宫里好久没有热闹了,到时候六弟好好表现,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那就借四哥吉言,我还要去给母妃请安,先行告辞。”
裴修点头:“好,六弟慢走。”
二人分开后,裴皎朝着漪兰殿行去,他刚受封亲王,漪兰殿热闹的仿佛在过节,不管从前跟婉妃关系如何的妃嫔们都来祝贺,也有一些奴才们巴结,礼物堆满了桌子。
看到裴皎,年轻的嫔妃们纷纷告辞,当着外人的面,婉妃一脸春风得意,当所有人离开,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婉妃的脸当即沉了下去,对着裴皎重重的冷哼一声。
“你倒是聪明,知道搭上沈家这棵大树。”婉妃坐在上首,眼尾带着岁月的痕迹,却风韵犹存,比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打裴皎被封为郡王,婉妃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少,重华殿只剩下十一跟十二皇子,裴瑄不再受欺负,婉妃每日喝着内务府送来的燕窝,身体调养的越来越好,脸色愈发红润。
文贵妃被禁足后,皇上嫌弃那些年轻的嫔妃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经常来她这里,皇后不敢再像从前那般磋磨她,可以说除了裴皎这个逆子,其他没有不如意的。
面子上的功夫,裴皎一直做的很不错,经常来向她请安,只是每次两人都说不上几句话,谁也不想搭理谁。
今日前来又是为何?
“母妃为何要跟父皇提成亲的事?”裴皎问。
婉妃扫了裴皎一眼:“除了我,谁还管你?”
“你是我亲生的,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眼看着别的皇子都有了孩子,你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将来如何同别人相争?”
后嗣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毕竟没有后嗣,将来让谁继承大统?
裴皎差点笑出声,他看着婉妃桌子上的摆件:“母妃说这些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罢了,我并不想知道母妃有什么目的,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母妃一句,以后莫往宫外传递消息了,威北侯不会见你。”
婉妃面色紧了紧,握住手下的靠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母妃别装了,我既已经知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裴皎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朝着婉妃缓缓靠近。
“母妃想让威北侯进宫,是想杀了他森*晚*整*理,对不对?”
婉妃看着裴皎,心跳陡然加快,脸色铁青。
“母妃根本没想用他,矫揉造作的装可怜不过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喝下毒酒,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第57章
压迫感袭来, 婉妃故作镇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皎笑着:“母妃不必再试探了,威北侯已然知道你不是当年的婉婉, 所以无论你怎么装可怜都没有用。”
婉妃瞳孔骤缩:“我说了我听不懂,滚出去, 滚!”
小六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姐姐亲口告诉他的?
不可能!
姐姐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不过裴皎跟她长得像, 姐姐如果知道小六是皇子, 倒也不算是完全陌生……
看着婉妃癫狂的样子, 裴皎转身离开, 在他踏出宫门的前一刻,婉妃喊道:“我跟你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他不是,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难道就不怕他传出去吗?”
“只有他死了,你才能保住这个身份!”
裴皎没有回头, 他不是婉妃,他相信的不是顾霖,而是顾霖的情义,重情义之人,就算死也会保守住秘密。
因着受封亲王,六皇子府改为明王府, 裴皎忙的脚不沾地, 迎来送往直到天黑。
到望月小筑的时候,沈怀酒刚喝完药, 满屋都是药味,裴皎吸了吸鼻子,拿出一颗糖拆开包装塞进他嘴里。
糖的甜味冲淡了苦味,沈怀酒嘴唇动了动:“殿下……”
“嘘。”裴皎比了个手势:“甜吗?”
沈怀酒点头:“嗯。”
“什么味道的?”裴皎继续问。
沈怀酒道:“葡萄。”
“好可惜,我也想尝尝,但是只有一颗。”裴皎盯着沈怀酒的唇,语气带着遗憾。
沈怀酒顿时手足无措,若知道只有一颗,他肯定不会吃。
裴皎踮起脚尖,勾住沈怀酒的脖子,覆上他的唇,沈怀酒呼吸一滞,没有动作,裴皎轻易撬开他的牙关,屋内温暖如春,没一会儿裴皎的额发便湿透了,黏在微微出汗的脖颈上。
一吻毕,裴皎嗓音喑哑:“不是很甜,有点酸。”
沈怀酒知道他在说糖,还是红了脸颊,无意识的捏着裴皎的手指,两人手指相缠,像被风裹紧的绸带,难舍难分。
裴皎不仅尝到了糖的酸味,还尝到了药的苦味,沈怀酒自打出生,几乎每天都在喝药,小时候还好些,年岁越长,喝的药越多,说是养身体,其实就是活受罪。
裴皎很心疼,但是没办法,好在现在有了段星河,以后也有了期待。
段星河来后,沈怀酒不仅每日喝药,还要定期针灸,身体和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裴皎才敢光明正大的勾引,他私底下问过段星河,只要不是太疯狂,偶尔来个一两次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