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影绰绰,裴皎揉了揉眼睛:“林嬷嬷啊,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吗?”
“哎呦,六皇子怎么还睡的下去,您快去看看吧,十二皇子疼了一夜,现下还没好呢!”嬷嬷神色急切,昨夜重华宫的小太监发现不对,却被拦着不让出宫门,好不容易出去,又请不来太医,说是贵妃娘娘有恙,太医都在长乐宫。
小太监去拍玄黄阁的门,想让六皇子去看看,等了半天无人开门,婉妃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守在重华宫的金吾卫卯时才放人。
裴皎皱眉:“十二弟病了?”
“病了去请太医啊,我又不会治病。”
“六皇子,您快过去吧,婉妃娘娘已经到了。”林嬷嬷劝道,要是能请来太医,十二皇子也不至于病成那样。
昨日婉妃跟六皇子争执的时候她恰好在,模模糊糊听见了几句,不是很真切,她知道婉妃打了裴皎一巴掌,刚过去不久,六皇子心里恐怕还别扭着,才不肯管十二皇子。
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婉妃再怎么样,十二皇子终归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
裴皎脸上的戏虐一闪而过,嬷嬷紧张裴瑄的病情,没有注意。
“母妃也来了?”
“那正好,走吧。”
裴瑄住在裴皎隔壁,几步路便到,裴瑄那里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听到,昨夜裴皎虽没在,但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因为是他下的药。
昨日那些糕点,裴瑄若是只吃一两个不会有事,可惜……
紫薇阁内,婉妃已经哭成了泪人,昨夜听说裴瑄突发急症,肚子疼的厉害,一直在官房出不来,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如今已经下不来床。
裴瑄躺在床上,一夜过去已经好了许多,但身体已经被掏空,无法动弹,整个人昏昏沉沉,有气无力。
“母妃,我难受。”裴瑄的眼泪不停滑落,动一下就会扯到后面的伤,已经被厕筹划破,疼的要命。
婉妃心疼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可是有人要害你?”
“你昨天吃了什么?”
裴瑄想了半天,一一说出来,这事不像七哥跟八哥做的,他们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婉妃哆嗦着手指:“一定是那两盘糕点!”
昨日裴瑄抱着几块糕点去寻她,想让她尝一下,婉妃心疼儿子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了裴瑄,这才出事。
“母妃……”裴瑄伸出手,婉妃急忙抓住:“别害怕,有母妃在,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裴皎走进紫薇阁的时候,婉妃正哄着裴瑄,那样温柔的声音,他从未听过。
听到脚步声,婉妃回过头,擦去眼角的泪珠。
“都是你干的好事!”
裴皎看着摔在地上的茶杯,退后一步,满脸无辜:“母妃在说什么?”
“要不是你昨天带回来的糕点,瑄儿怎会出事,他才五岁,你竟然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婉妃恶狠狠的看着裴皎,就因为她训斥了几句,裴皎就怀恨在心对裴瑄下手,实在狠毒。
“母妃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裴皎摇着头,蓦然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母妃的意思是,昨天的糕点有问题?”
婉妃看着裴皎的神情不似装的,怒气僵在脸上。
“那糕点当真有问题?”裴皎不可置信:“不应该啊,那可是太子送的,一个个玉雪可爱,我差点就吃了,难不成……”
“太子想害我?!”
裴皎越说越害怕:“不,不可能吧,太子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他要害我,我怎么办,母妃,我怎么办?”
太子送他糕点的时候曾说过,最近天气热,文贵妃胃口不好。
晚上父皇歇在长乐宫,见文贵妃吃不下东西,定会宣太医,晚上值守的太医只有两个,都去了长乐宫,裴瑄这里自然就耽搁了,只能一次次的拉肚子。
这一夜想必过的很精彩。
如今太医陆陆续续到达太医院,才抽出人手给裴瑄看病。
裴瑄艰难的抬起头:“原来是太子做的,母妃,这不怪皇兄,皇兄不知情。”
都怪他嘴馋,把两盘糕点全吃了,少吃一两个或许就不会拉的这么厉害。
婉妃看着裴皎,冷哼一声:“就算不是你做的,昨夜瑄儿那般难受,太监去叩门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裴皎解释:“我最近总是睡不好,找太医院要了些安神药,昨晚睡前喝下,所以没有听到。”
他的确找太医院要了安神药,这点小事太医院不会为难,至于在糕点中下的药,是从沈怀酒那里得来的。
沈怀酒因为身体的弱症,跟着府里请来的郎中学过几年医术,自己也看过不少医书,他那里有许多药材,也有各种毒-药。
当年太医院的太医曾在丞相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无能为力,告辞离开,沈怀酒的医术比那些太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婉妃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不平衡,昨天那些糕点若是小六吃了,瑄儿就不会受罪。
裴瑄难过:“那我之前叩门的时候皇兄为何不开门,皇兄不喜欢我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