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眨眨眼,开心地说:“我们教官人特别好,看我们班上女孩子多就让我们去有树荫的地方训练!没晒太多太阳没流太多汗,爽死了!”
他趴到了江向灯身上一起往前推着走,随意地问:“你昨晚睡得早,还没给我说你想怎么找高岭之花要微信啊!”
江向灯“唔”了声,如实说道:“就,等我解散等他下课,再挑个合适的时机找他要吧。”
“你觉得你要到的概率是多大?”许桂问。
结果收到了一个奇低的数字:“我觉得?15%的概率。”
“啊?”许桂不明白,他一开始觉得江向灯会很有自信,毕竟先天优势和后天优势都拉了陈赋历任追求者一大截,他缓和了一下诧异,才不解地问,“那你怎么还想着要啊,不直接找长辈要?这个他肯定不会拒绝啊。”
江向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想试探一下我现在在他的什么位置吧。”
之前见面时他对自己喊他哥哥没有表示,也没有称呼自己的全名或有身份指向性的“同学”,江向灯确实不知道他在陈赋心里是什么样子。
他看着小桂花若有所思地点头,把他往食堂排队的地方带,说:“这样,我到时候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你就站我旁边,帮我注意一下陈赋的微表情什么的。”
“被一大群人注视着,说实话有点恐怖,但谁叫我是你的好妈妈,就这么定了,如果他要走了你就托住他等我来,见机行事!”许桂认真说。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情绪,“啪”的一声,两只手一起击了个掌。
许桂想的是等江向灯被拒悲痛欲绝时如何用一百种方式安慰他。
江向灯则是有些期待又有些踌躇,脸红红的在胡思乱想着。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转眼就到了周二的上午,此时历史系正在进行基础队列练习,江向灯悄悄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发现了队伍的右侧慢慢聚集了一群学生,应该就是陈赋在的班级了。
果然没过一会,他就看见了陈赋一个人揣着手从楼梯上走到操场了。
“后面的江向灯认真点!再发现你乱瞟走神就罚下蹲了!”何教官严厉道,自从昨天搬了东西,他对几位为数不多的男生有点印象,特别是这个长得最帅的。
江向灯闻言乖乖地把眼神拐回来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教官的这声训斥声音太大,正好让陈赋听见了。
这边,陈赋抬眼看到了江向灯,嘴角不自觉有了点弧度,他到以前训练的指定位置放下包,做了些热身。
几分钟后老师来了,说最近几天跑道被新生军训占领了,只能自己去挑器材运动,便先解散了。
按照往常这就是自由活动的意思,陈赋会直接离开操场趁下午没课回家,而现在他看见了江向灯,便计算着时间,走到器材室拿了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个羽毛球。
“林晨理,打球吗?”他在台阶上找到了上课练习时有几次点头之交的同学。
林晨理刚戴上眼镜似乎在看哪里,闻言又摘了下来,和一旁的女同学告别后接过了球拍,说:“来。”
打了一会他已经有些累,他明明懂一些球技,却也老是输球,让他觉得有些不得劲,便用手接过球还给陈赋了。
“不打了吗?”陈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没有多语,转身去器材室还东西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林晨理还坐那的,他没多想,转身坐到一旁楼梯上不在意地喝水了,再趁着地理优势盯着江向灯在的地方。
他将腿往前伸了一些,拿出手机给母亲发着消息,偶尔抬头观察一下江向灯,距离有些远,他看不见江向灯的脸但也看得清楚他长长的手臂和腿,肌肤在太阳光下白得透亮。
想着等江向灯解散了他也就走了,陈赋看见历史系队列略有躁动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好包了。
他把口罩和耳机挂上,准备转身离开,刚走上了平地就听见身后有个气喘吁吁的脚步跟着。
什么人?他带上防备拧着眉回头,却意外看见了一双干净漂亮的眸子。
江向灯刚刚军训结束就看见了陈赋的背影,本就是灰头土脸的时候还跑了几步,把他累得够呛,他看见陈赋回头后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个、hi,哥哥!”其实江向灯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脸上带着的都是以前接受学校表彰时的标准且刻板的微笑,他想从包里拿出手机,却胡乱打到了一旁小桂花的身上,他小声念了几声“对不起对不起”。
一阵沉默之后,周围的气氛都快降到了冰点,江向灯深呼吸了一口气,都不敢抬头看着陈赋,怕被内里的情绪冻伤,他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语气变得普通、表情变得寻常,开口说:“就是,我能不能加回你的联系方式呀?”
此刻的场景不算暧昧,甚至连温暖都算不上,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做好被拒绝的等待了。
但对面的陈赋没有离开,江向灯有些踌躇,此刻他内心不知名的情愫奔涌而来,有点不确定却也不敢再出声打破当下莫名的平衡,而在他胸腔内的心跳声越振越响之时,陈赋开口了。
“下次提要求的时候,先看着我的眼睛。”
死神的镰刀终于挥舞,而对方离开的背影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