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白呵呵笑了两声,只觉得“学长”两个字有些刺耳:“拿到你院长妈妈的资料了?”
苏卿梦点点头,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就是为了彻底了解苏醒的身体状况:“我托瑶晴去问了专家,专家说我妈妈的手术很成功,现在的癌细胞系数也很低,不用做化疗,只要定时检查就可以。”
她朝着他真情实感地道谢,声音真挚得让凌渊白都有些不习惯,冷冷地看了她两眼,从床上爬起来的她,头发有点凌乱,让他都想为她梳两下,把她那一头乌发梳顺。
凌渊白又吸了一口烟,朝着窗外吐烟,不去看她:“苏卿梦,你是觉得我手上已经没有你的把柄了吗?”
“怎么会呢?”苏卿梦的声音柔得像水一样,“我知道以凌少的本事,一定握着我不少把柄。不过呢,我也有些东西想给凌少看。”
苏卿梦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清单交给凌渊白。
凌渊白看着那份清单,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即便是有眼镜的遮掩,也掩不住他脸上的震惊,这单子上的几处私产都是他瞒着凌秦偷偷弄的,包括他见方婷兰的私人餐馆,不过单子上的东西还都算见的人的,没有曝光他不能被凌秦知道的暗中势力。
他咬着牙问:“这份东西你怎么来的?”
“我有我的渠道,凌学长不必这么吃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都能查到的东西,你的父亲若是有心去查恐怕查到的要更多。”苏卿梦说得愈发温柔。
凌渊白是期待与苏卿梦的每一次见面的,他总会想她会是怎样的反应,而他最爱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激怒她,他喜欢她生气的眼眸,漂亮得像夏日的烟火,只是他设想了那么多,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反过来被威胁。
他觉得他该是愤怒的,可是这会他却止不住地想笑,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放肆地、毫无形象地趴在方向盘上大笑。
等笑过了他才转过头,看向苏卿梦,而女孩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在他触手可及之处:“苏卿梦,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吗?”
苏卿梦也学着他,靠着前面的车头趴着,乖巧得想让人摸一下,“凌学长,应该暂时还不想被你的父亲知道太多吧。”
凌渊白恶劣地笑着:“你又是哪里来的胆量,深刻半夜单独上一个男人的车?”
“别人我自然是提防的,但你是凌学长。”苏卿梦说得真诚。
凌渊白盯着她那双桃花眼看了许久,以至于产生了她正深情款款看着他且目光里充满了信任的错觉。他大口地抽了一口烟,又狠狠将烟灭掉,将目光落在了别处,他真是见不得苏卿梦真挚的一面,竟可笑得生出要避开的冲动。
“你不觉得你这话可笑?”他嘲讽着问。
“你确实算不得上好人,”苏卿梦直白地说,在凌渊白看向她时,眉眼弯成月牙,“可是你也帮了我不少,院长妈妈的事还有崔敏敏的那一句道歉都要好好谢你。”
她从脖子上取下那条红宝石项链,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当项链放到他的掌心时,还带着她身上的余温以及淡淡的香,“凌渊白谢谢你,那笔50万我会还给你,院长妈妈的手术费就当是我借的,以后慢慢还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了。”
凌渊白握紧了拳头,项链上的棱角刺痛了他的掌心,他笑了出来:“你以为这场交易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吗?”
“我既然敢把清单单独带出来给你看,你猜我是不是留了后手?”苏卿梦撩拨了一下头发,而发梢在他的眼前轻轻飘过。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凌渊白扯着嘴角。
她手支撑着头,歪头看向他,手指在他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微凉,在这冬天里又像是有一点醉人的温暖。
他眯着眼睛瞪向她,而她从容地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烟夹在两指间,动作娴熟得不像是第一次,凌渊白鬼使神差地拿出打火机帮她点燃,偏红的火焰映在她的眼眸上像染了一层妖冶的晚霞。
烟放在她的红唇间,叫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轻吸一口,又慢慢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即便是抽烟,她也依旧美得像一幅画,而她只抽了一口,便将那根烟夹在他的指间,“即便像我们这样戴着面具的人,也有在乎的人和事呢。”
凌渊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苏卿梦,由着她自由来去,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而那条项链还在他的手里,那根烟还在他的指间。
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也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但是下一刻他却将那只苏卿梦抽过的烟放入口中,学她一样轻轻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却只是混乱的一团白雾,蒙住了他的眼镜,做不到像她那样随心控制。
“你算哪门子戴面具的人?”凌渊白轻轻笑了,口中的烟似乎多了别样的香味,而他心中是控制不住的嫉妒,嫉妒方墨曾经放肆地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