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光鲜亮丽的城市地表之下,被称为“班吉哈(音译)”的公寓半地下室中,人数有36万。
徐文祖去的就是这样一片老旧的社区,站在街头就能看到公寓楼底部一个又一个只露出半截的、常年不开的窗户。
我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了那家位于二楼的、也正在装修的“泉边牙科诊所”。
这地方是挺眼熟,我一看路牌,哦,银贤洞。
徐文祖!香蕉你个大芭拉!你竟然敢!我拉开玻璃门就冲进了楼,然后在一楼和二楼的缓步台停下了脚步。
现在上去,能说什么?
他只是想,还没实施。
虽然正在为可能实施做准备。
我叹了口气,在缓步台上或跳或蹲,用手划掉墙灰,写下了一整墙歪歪扭扭的字:失望。
如果他以后还是步上歧途,我趁早准备探监的东西吧。
至于岛山大路那家诊所的投资,就当被风吹走了,监督施工?监督个屁!回家睡觉不香吗?
我前脚刚进家门,后脚他就给我发了张照片,拍的那满墙的“失望”:【字这么丑,你写的?】
我不回。
【泉边牙科诊所,我是打算和刘基赫、卞德钟、卞德秀合作公益活动才开的。】
呵呵。你看我信吗。
【我打算开业之后联系他们给视障、声障和听障儿童做健齿义诊。你觉得怎么样?】
我两腿一蹬从床上坐直身体:【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想法?】
【刘基赫学的社会福利,卞氏兄弟学的语言治疗,只是一次偶然的交谈,他们提到目前实习的雾津市慈爱聋哑人学校的孩子们需要更多的社会关爱,我心想我能做的不多,不如做健齿义诊,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这个话题继续打字是不是显得我不重视?我给他打了电话:“我没什么头绪,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小财主,当然是出钱了。”
“我也可以去现场帮忙的。”
“你不用上班?哪有那么凑巧时间刚好对得上?做自己能做的事就可以了。”
我一想也是,心中大石落地,开始想是不是该找李英俊哭哭穷,讨点钱来。那家伙回国之后在有名集团当常务理事,还招了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金美笑当他的秘书。
我决定去有名集团总部逛逛,让他产生危机感,为了快快打发我,他肯定会给我零花钱的。
嘿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2008年底至2009年初,h国中央银行先后7次通过综合竞标掉期工具向存在流动性问题的金融机构注资103亿a元,之后又先后5次通过综合竞标贷款工具向金融机构进行外汇注资163亿a元,为缓解金融机构因企业大量抛售贸易单据而造成的外汇挤兑压力,还推出了以出口单据作抵押的外币贷款计划。
因为这些政策,赵英民、南圭万、徐仁宇几家压力小了很多,出来玩的时候,脸上也能看见点笑意了。
“沉迷”俱乐部是家高端夜店,最近刚重新装修完,一向贪鲜的赵英民在它一重新营业就把认识的、关系比较近的朋友都拉来了。
我们在视野最好的卡座里推杯换盏。
气氛被音乐和灯光烘托到最顶端的时候,赵英民一按经营会所的安社长恭恭敬敬递上来的遥控器,舞池上方的几个中空彩球就爆裂开来,从中落下无数面额不定的纸币和支票,引起众人争抢。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把遥控器扔还给安社长,挥挥手让人退下,对我们道,“你们看,那群家伙里有好多熟面孔啊,运动员、演员、歌手,也就那么回事!”
“……”虽然不认同,但我没说话。
徐仁宇也静静地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微笑。
南圭万难掩羡慕:“我也要在我家的别墅酒店办几场活动才行,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接下来他们就对场中的男女指指点点,看得双眼放光。
我凑到徐仁宇耳边:“一定要少喝点啊!长期饮酒,会引起肝肾功能病变,会脱发的!你的发际线已经很危险了。我送你几瓶米诺地尔,你一天抹个几次,按摩吸收就行。”
他白了我一眼,放下酒杯,从沙发上起身。
“去哪儿?”我问。
“卫生间。”
“那我也去。”
男的上卫生间,难免像小时候一样偷瞄。我就瞄到了。
他“咳咳”两声,瞪我。
我若无其事把头扭回来。
当我们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变了,音乐声停了,人也少了许多,一问,才知道是有几个警察闯进俱乐部,一番搜索打斗,没找到想要的,反而把客人惊走大半。
赵英民说晦气,不顾宋社长挽留,要带我们去别处,徐仁宇拒绝了,说没心情了,要回家。
我自然是跟着他的。
徐仁宇此时说的家,不再是城北洞的徐家本家了,而是他开始实习生活之后就在盘浦大桥附近租的高层公寓,我也偶尔会去,和他一起在公寓的阳台观看大桥的音乐喷泉表演。
只是看而已,其他什么也不做,话也不说,因为不需要做,不需要说。
今晚我们两个都喝了酒,只能叫代驾,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一辆蓝色轿车,载着一个将头手伸出窗外大喊大叫的长发女人,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差点发生碰撞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