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处理。”
“我会处理”——我听到过几次了?没一个靠谱。
根据徐仁静发的视频出现过的地标建筑,我把速度、耐力、敏捷都加到111,往京畿道龙仁市器兴区甫罗洞民俗村——也就是我作为助理实习生常去的拍摄基地跑去。
路途中我也没让田禹治挂电话,他们能通过画面缩地成寸,我不行,所以偶尔还能听到他到了目的地之后和其他人的对话,熟悉的有楚灵儿、徐仁静、地中海牧师三人,陌生的有两个男性嗓音,被他们称为鼠妖、画坛先生。
哦?今天我终于可以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画坛先生了吗?要是他真是地中海牧师口中的画坛先生,最少也有500岁以上了。
我先凭刻板印象脑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结果到了地方发现他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
而他的立场也变了,被田禹治扒出曾杀害田禹治的师父青阪道士的血腥过往,从除魔卫道、享誉一方的道士成为了附身后失去记忆的妖魔——直到被青阪道士打伤流出绿色血液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妖魔,并杀光了获知秘密的所有弟子。
三个神仙这才得知从500年前开始就被画坛耍得团团转,将田禹治和楚灵儿白白封印在山水画中500年,一时神色讪讪。
他们应该是提前设置了阵法,所以我到的时候,大白天的,民俗村内除了他们再没有外人,平时游览的、拍摄的,肉眼通通不可见了。
鼠妖早就被田禹治打下了线,装进了神仙的瓶子里——经我提醒,他们早已经不用瓷瓶了,改用不锈钢。
但画坛先生手中那把折扇,扇面一面是风,一面是火,风助火势,不仅使田禹治几个近不了身,还把整个阵中的民俗村都化为了熊熊火海,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浓烈焦臭。
我光是皮厚,插不上手,走向一旁的徐仁静,问她:“你打电话的时候笑什么?”
她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嘴唇:“我当时笑了?”
“嗯。”
“估计是画坛用他的舌尖血下的咒。我以前没关注过田禹治的那面镜子,今天一照,发现里面映照出的我披着一张黑色斗篷,在吹笛子……”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之前神仙和我们提到过,他们三个负责看守天牢,另一位神仙彪云台德负责给妖魔们吹奏神笛,要吹够3000个日夜,才能将它们彻底封印,结果他们记错了日子,提前一天把天牢大门打开了,妖魔尽出,抢走神笛,打伤彪云台德使其坠入了人间轮回,妖魔们也附身人体,忘了自己是谁。
我犹豫道:“所以,你是个女神仙?那你还能当我的艺人吗?”
“你只能想到这个?”她叹了口气。
我一指那边“光速念咒”、风雨雷电轮番上阵的一人一妖魔:“插不上手啊。”
她随手捡起一条地上的塑料道具桃树枝,冲向了画坛。
“!!!”我竟然追她不上!
按理说画坛也该和我见过的鼠妖、兔妖一样皮糙肉厚,但是他竟然就这么被娇小玲珑的徐仁静用一条桃树枝在腰上插了个对穿,绿色的血液哗哗地流了一地,沾染了妖魔的血,风火扇法力尽失,从他无力抓握的手中掉落在地。
随着时间推移,不止腰部,他的嘴里也开始流出血来,一颗闪着紫黑光芒的、圆润的珠子从他微张的口中飘出来,“咯哒”一声落地。
妖的内丹吗?
我看他的表情相当的不甘心,我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输得也太草率了。”
但当我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那把断成好几截的“神笛”和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的时候,我终于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青铜剑!田禹治,是你让我从堂姑父的博物馆把它借出来的,它不只是法器,还有更重要的一个身份是古董啊,现在怎么办?”
“告诉你堂姑父,如果不想我告发他的钱权交易,就别让我赔青铜剑。”田禹治抓住徐仁静的一只手就钻进了残垣断壁上的某张烧了一半的海报里,楚灵儿紧紧跟上。
喂!你明明之前还为了变成人出卖过田禹治的!脸皮这么厚?我的目光移向三个神仙:“既然你们都在,那不如把我脚踝上的念珠去了?”
“先干正事。”地中海牧师掏出一卷水墨画,往下一抖。
和尚和巫师正要上前抓画坛,画坛却说:“不劳大驾,我自己走。”
他从地上站起,面带从容地走进了山水画,画面一阵摇晃,片刻之后,他的背影就定格在了远山丛林之间。
我则捡起了那颗紫黑色的、大概是妖的内丹的珠子,拿到眼前看,里面像是有什么在游动一般,就举起来对着阳光看。
谁知道它太滑了,跟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一样,从我拇指和食指之间滑落,正正落入了我的嘴里!
“啊啊啊啊啊!”地中海牧师朝我冲过来,把我脸朝下整个人举起,一膝盖顶到我的肚皮上,连顶四五下。
丹没吐出来,胃液吐出来一堆,我脸都绿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馋?”我听见不知道是和尚还是巫师在说。
这是馋的问题吗?
是妖魔内丹不讲武德,它偷袭我啊!可怜我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吐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