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慈爱学校事件的发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我才下定决心把徐文祖放生。
我5岁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互相送了一堆正经的、不正经的礼物,连我脚上穿的拖鞋都是他送的。
我把这些东西整理成箱,让人扔进了分类垃圾桶。
刘基赫、卞氏双胞胎送的礼物也是一样。
扔完了他们的东西,我才去处理岛山大路上的那个牙科诊所。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里竟然已经开始营业了!
怀着一丝希望,我跑上楼去,前台见了我,递给我一封信,是徐文祖写给我的。
里面说既然投了钱,没有让我亏本的道理,4个返聘回来的老牙医会好好经营诊所的,让我放心,银贤洞那家“泉边牙科诊所”已经暂停营业,让我不必去看了,也不要寻找他们,他们只是四处游荡,不是死了或失踪了。他们也“没有犯罪”,毕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疑罪从无,只是怕我为难。
怕我为难?我冷笑。真怕我为难就不会那么做!
我把信撕了扔了。
画坛念想说过可以教授我追踪法术,我不愿意向它学习。
我也不能叫人去追踪监视徐文祖,否则就是视手下人命于不顾。
放生好!放生好啊!
2010年初,郑巴凛上高等学校了,在高等学校再次遇见了成耀汉。
起因是不知道为什么,成耀汉作为连环杀人犯“猎头人”韩书俊的儿子的身份被泄露了,在学校遭人辱骂、殴打,哪怕成绩优异、对人友好,却因为杀人犯儿子这个头衔而不敢反抗,被郑巴凛和朋友罗治国救下了。
郑巴凛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正一起坐在三清洞的某家咖啡厅里喝咖啡。
我听完之后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问我:“我该不该和他说,我才是连环杀人犯韩书俊的儿子?”
“别!你不是想当一个正直的好人吗?如果你说了,成耀汉现在面临的,就是你即将面临的。你能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吗?”我反问。
他非常肯定:“不能。成耀汉真厉害,我还是得向他学习。”
你的关注点真是不一样啊。“……要说也是成智恩说,我看她怎么说得出口!”我说。
他又问我:“对于成耀汉被霸凌,你有什么彻底解决得办法吗?我也不能老护着他,才护了一次,我就被那些垃圾给盯上了,万一我哪天没忍住,下了狠手……”说到这里,他言犹未尽地看向了我,嘬了一口咖啡。
“我没听错吧?你拿垃圾的性命威胁我?”我指指我的脸。
郑巴凛舔了舔嘴角的咖啡渍:“我的脑子告诉我,找你是最优解。用你的人手去查是谁放出的成耀汉的身份信息,一定又快又准,找到ta,不论用什么方法,让ta不能继续这类行为,再安排我们转学,才能确保我和成耀汉不黑化危害社会。你别忘了,我智商168,他智商161哦。”
我两手抱着温暖的咖啡杯,问:“我很像冤大头?又出钱又出人?能落什么好?”
他竟然给我画大饼:“我以后肯定能长到185以上,万一我想不开,去当你的艺人……”
“成交!”我连忙道。
我让人去查是谁泄露的成耀汉的个人信息,这才知道成耀汉不是唯一一个被盯上的。
被盯上的还有连环杀人犯尹熙载的儿子尹罗武——尹罗武都改名蔡道振和继母蔡玉熙、继妹蔡素珍一起隐居大邱附近某小岛了都还是被扒了出来。
而蔡道振还在和名演员池慧媛的女儿、吉茂园的妹妹吉乐园谈恋爱。蔡道振还准备考警校呢,身份一暴露,落得和成耀汉一个下场,在校被同校学生辱骂殴打,回家后全家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蔡道振和成耀汉一样能忍。
我知道为什么。
他们是杀人犯的儿子,从心理上就觉得对社会有亏欠,低人一等。所以哪怕是无关的路人甲,只要冠以“正义”的名义,都可以朝他们吐两口唾沫。哪怕他们努力做到比别人优秀千百倍,也抵不了杀人犯儿子这项“原罪”。
当我看到手下发给我的信息时,我有点发愣。
两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我并不陌生,是《大国日报》旗下《一周》周刊的记者朴希英。我还曾示意金灿日向她施压,让她不要老专注采访杀人犯和受害者家属以此享乐,换个题材。
看来她一把年纪了也还是很叛逆。
我打电话去问金灿日,他说他以为我只是不让朴希英打扰尹罗武,顺藤摸瓜攀扯到池慧媛身上,因为池慧媛是艺林的签约艺人,还问我怎么我连韩书俊的孩子也要管。
我没怪他。他不知道我的想法。
所以我明示了他。我说我这个二世祖,看朴希英非常不顺眼,不想让她继续在《大国日报》任职,甚至不想让她再当记者,可不可以。
金灿日立即说可以,还说这周末他要去徐家本家当着徐宗贤、金恩实、徐仁宇、徐志勋的面向徐志允求婚,让我去给他撑场子,可不可以。
这是交换。
我也说可以。
于是在周末和他一起去了徐家本家。
对于徐文祖的“失踪”,徐家人就当无事发生,一如往常地沉默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