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很好,非要我亲自去抓你们是吧?主动和被动可不是一个待遇。”它空着的另一只手朝某个人招了招。
霎时间那个人周围就空出一片“真空”地带。他惊慌失措地企图再次融入人群,却被同样惊慌的人躲避推攘,始终没有人愿意和他混在一起。
“一口。”实验品笑得纯真,“我只咬你一口,你就能回家了。”
“我不要当怪物!我不要当怪物!”那个人像没头的苍蝇,离开了人群,在会场里乱窜,很快就被速度超群的实验品追上,抓住手掌,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然而当实验品放过了他,扭头往回走时,他却发了疯一般从地上捡起一把餐刀,直往手腕上来来回回地切割。
疯狂的神情与其皮肉、肌腱、血管、神经等软组织的暴露和汩汩流出的血都让人毛骨悚然,但他仿佛失去了痛觉,一直在切割、切割、切割。
来不及的。嘉波说过,血液流动的速度非常快,一个循环周期大概在20秒到30秒之间。对疼痛不敏感,那么他的变异早已经开始了。我不忍直视,撇开头去。
实验品选中的第二个人吓破了胆,任由实验品在小臂上咬了一口。
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到它点中黄敏成。
我往前一步,挡住了它投向黄敏成的视线:“他不是研究员。”
“不要装傻。”实验品笑笑,“我都记得的。”
黄敏成抖抖索索地从我身后走出来,即便已经亲眼目睹,也还是要确认:“只是咬一口?”
“嗯。”实验品点头。
我一把拽住黄敏成的胳膊。
而嘉波一把拍开了我的手。
“!!!”我对它怒目而视。
它说:“尊重个人选择。”然后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你想不想知道黄敏成在想什么?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我不想。”说完,我抿紧了嘴唇。它都这么说了,那黄敏成……可是为什么啊?
实验品在黄敏成伸出的小臂上咬了一口,血液流出的同时,它愣了一愣,随后垂下眼皮,缩回了犬齿,放开了黄敏成的手。
抬起头来之后,它将目光对准了徐仁宇和毛泰久,想了想,说:“想继续投资是吧?当然可以啦,这里这么多实验品。”
它话音刚落,就有被它咬过的人朝廊柱这边剩下的人们扑了过来,口中叫道:“别让他们跑了!咬了他们,他们才能和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只有我们会变成实验材料!”
人心险恶,一呼百应。
只要被咬的,都朝没被咬的扑去,没被咬的被咬之后,气急败坏,无所顾忌之下就反咬回去,又或者根本没看清谁咬了自己,随便找个人攀咬,也不管对方被别人咬过了好几回。
哀嚎和叫骂混杂,混乱无比。
也有人要来咬我们几个的,不是被朴重吉一风衣卷倒、踢走,就是被嘉波以时间戏弄,一个动作循环往复,不得休止。由此,在场目睹的人,特别是离我近的几个,都知道了这个“**”是个恶劣又强大的家伙。
实验品没有再管这里的人,它对我说了声“再见”,便踢开挡在他前路上的桌椅和人体,跨过破碎的玻璃门,扬长而去。
我想了想,也随之离开别墅会所,跟上了它。
巴别制药旗下这栋别墅会所建在市政府为了方便旅客旅游观光而开发的盘山路附近,实验品没有动用它超人的速度,反而一步一步在盘山路上慢慢走。
它走得很坦荡,哪怕什么都没穿。
我就是为这个才跟来的,叫住它,往它身上扔了一套西装。
它看着那套西装:“只有人才懂羞耻,要穿衣服。那么多人,只有你把我当人看吧。可是这么多年,我好像不知羞耻了。”
“接下来想做什么?”我问。
“不想做什么。我又不会死,找个山洞藏起来过冬。”它说。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种。
就在我们沉默以对的时候,盘山公路悬崖的一侧出现波动,一只脚在半空中试探了几下,落到实地,另一只脚才也穿了过来,接着才是小腿和探出来的头。
我看到出现的形象就愣住了。
头戴冕旈,身穿冕服,身前有蔽膝,浑身金光闪闪……我只在庙宇和冥币上见过。
我喃喃:“玉皇?”
“是。”他点了点头,冕旈上的玉珠晃动,“我很忙,你不来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
“作为世界黑户,你有什么话想说?如果没有,我这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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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无所有,让我们称霸新宿歌舞伎町和大阪心斋桥
朴重吉说,玉皇是个慈眉善目的女性。
我信他奶奶个腿!
我指着玉皇……意识到无礼,赶紧缩回来,问实验品:“你看见祂了吗?长什么样?”
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实验品瞄了一眼:“看见了啊,就是我印象当中的玉皇上帝的样子,胡须很长很漂亮。”
你们看!不是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平静?玉皇上帝诶。”我问。
实验品提好西裤:“我没有信仰。”
哦,也是啊。我有点发愁——田禹治是我的度师(虽然我没经历过道教皈依仪式、严格遵守三皈九戒),他是正一派青坂道士的弟子,那我至少算个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