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既不是农历正月初九神诞日,也不是农历12月25,祂怎么就能下界了?
我要不要对祂三礼三叩?或者三礼九叩?可是这里没有大磬可以给我敲啊!脑子里想着这些,手脚也没闲着,我双脚站成八字,双手合抱在腹部前方,刚低下头要往下拜,脑壳就被打了一下,“嗡嗡”地响。
是真疼啊!我眼泪汪汪,抱着头就蹲下了,摸了摸,起了个大包。之前接触到那几个魔神就维持在400点的耐力就跟没有一样。
偷眼去看玉皇,祂手上拿着的法宝不知道是如意还是笏板——金光太盛让人看不清。
祂说:“没话说,我就要……”
“有有有!请给我个和亲人朋友道别的机会。”我赶紧说道。
“好。发信息,文字和语音都可以。”
“!!!”见面都不行?视频都不让?
“我很忙。人间的科技很便捷,快做。”
我一边编辑文字打算群发,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
回答我的是玉皇。祂说:“发现黑户的外挂,当然是要第一时间封掉的。”
怪不得耐力不管用。
完了!虽然系统一开始就跟我说,它是个游戏人生签到抽奖系统,极度随机,我也没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可是我才在这个世界待了28年,似乎什么成就都没有,就要被赶走了,那它以什么标准给我结算呢?
一想到回到原来的世界我就只能等死,我就焦虑不安,打字的手都在发抖。
除了生死大事,我还想到了我的便宜父母李玉和赵慧美以及那一堆好的坏的朋友们。玉皇赶我走的方式是什么?如果是让李俊秀这个肉身暴毙,那李玉和赵慧美老来失独,不得厥过去啊?至于朋友……他们离了我也能活。
想了这么多,实际上时间过得很快,我告别短信都发出去了。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大家一定要各自安好。】
这句话怎么解读都可以。
“呜哼哼哼哼……”其实我想在这个世界多留下一点痕迹,但是不被允许,悲从中来,眼泪哗哗地流,看到实验品还在,问它,“怎么还不走?”
“给你收尸。”
它或许不懂什么“世界黑户”,但懂“赶走”。玉皇要“赶走”一个人,那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赶走。
真话最是伤人。这种又感动又生气的感觉真是戳死我了。我哭得更狠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甚至想起在绿色公寓电梯28层时“角神”拿着“笔”念叨的“李俊秀二十八岁就消失”的话来。丹塔利安(但他林)制造的幻影竟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实验品露出一丝不忍,但它根本不会安慰人,偏偏硬要说点儿什么:“我叫李,研究室的人叫我代号l,你叫什么?”
李就一个姓,名字是没有,还是不记得?但我顾不上回答它。
“我想记住你,记久一点,冬眠醒来也不会忘,你让我咬你一口。”它说。
以前或许我会让它咬,有耐力在,一不疼,二不会感染,现在不行了。我必然会疼得满地打滚,嗞儿哇乱叫,猛男形象碎裂一地。
我摇了摇头。
“玉皇。”朴重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没了系统这个挂,我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而且头一次体会到了首尔冬季的寒冷,竟然是来自他行动间带出的风。
他只叫了这一声“玉皇”,然后就跪下了。
双膝跪地那种。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玉皇”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是什么情都能求。我也不是对你有求必应,你不该利用我对你的偏爱,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朴重吉以头抢地,重重一磕,“您对我来说就像母亲一样,是我对不起您多年的栽培。”
玉皇上帝是男性形象啊,咋还母亲呐?就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拎起我的后领,消失在了原地。
在我印象中,朴重吉是个能在虚实之间转换、穿墙过户的阴间使者,但我不知道他也能飞天遁地,速度不比我施展《步虚术》慢,几个起落,我们就回到了巴别制药旗下的那家别墅会所。
被他宽大的风衣裹着,我倒没被冻得流鼻涕,问他:“回这里干什么?”
“你的时间罅隙不能用了吧,能用你早就跑了。”他说的肯定句,“所以我们得找你的朋友‘**’帮忙。”
何止是时间罅隙不能用啊,道术也一个都不能用。玉皇上帝出手,哪还能放任我引动此间的能量。我所有的暗中挣扎都失败了才会这么服帖。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嘉波还在玩游戏,由戏弄一人变成戏弄十几个人,都是妄图咬它一口把它变成同类的,那些家伙根本碰不到它一根毫毛,只会从它身前无形的时间通道钻进去,再从几步之外凭空钻出来,继续进攻。
其他看得明白的都消停了——互相攻击的过程中,它们早就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受实验品感染而变得力大无穷且皮肉厚实的、不可逆的事实。
甚至有的还商量对付不了嘉波就算了,得赶紧去毁掉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和第二药厂、销毁电子和纸质的研究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