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收、不可回收都要留着,不扔不卖,这间隔间的主人是个收集癖。
一间房号为410,放着冰柜,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盖子,只一秒就重新盖上。不必做过多描述,里面带着骨头的肉让我难以控制愤怒。
同类相食,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过人的听力提醒我,有人在接近,大约10米开外——那是走廊尽头的金属大门。
我出了隔间,没打算躲,看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扇门开了锁,推开一条缝,探进一颗头来。
他一见我,立即缩了回去,重新撞上了门。
他在门外说:“他挣脱了!怎么可能!”
这一开门一关门之间,我闻到了和刚才的406一样的味道。这个留着猕猴桃贴皮发型的男人就是那个收集癖。
我走到门前,先礼后兵,说:“开门。”
没人开门。
但我知道医生和另外4个人就在门后。牙医身上的味道,就是一股因为长期给人看牙、磨牙而残留下来的、鸡屎一样的味道,外加一点消毒液的混合,说不定他还没脱下白大褂呢。
我问:“徐文祖,你是求财吗?何必呢?我连开牙科诊所都能给你投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我还不确定他们是所有人都踏入了人性的禁区,还是只有其中的某一个或几个——其实这是心存侥幸。
门外的徐文祖说:“不是求财,是因为你不记得我了。”
“啊?”靓仔疑惑.jpg。什么奇葩理由?站得住脚吗?
“我说让你去交费,你就真的去了。换成你还记得的时候,你会说‘这诊所有我一半,记账记账。’”
这……我沉默了。他说的是我的性格表现,但我们真的有那么熟?我调取的记忆可不是这么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邱的泉边育幼院;第二次是在小镇养猪场;第三次是他去城北洞别墅区某个财阀同学家给行动不便的长辈种牙,出了别墅之后在景观大道遇见了我;第四次是几个熟人的聚会,那个财阀三代给大家介绍他,招呼大家给他投资,其他就不一一列举了,浪费字数。
我说:“我不记得,你就绑架我?什么逻辑?我要抓你们去警局,你们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谁知道他说:“不不不,我这是艺术。我希望你成为我的艺术作品,只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以我在世时的多年观影经验,我多问了他一句:“艺术品,活的还是死的?”
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顿,才说:“活的。”
我也没觉得庆幸:“活的,但是要受你控制,你觉得我干吗?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一个是我打到你们无力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门外几个人发出一阵狂笑。
猕猴桃结结巴巴:“这门,可,可不是里面那样的木门。”
对我来说,有区别吗?已经决定送你们去警局了,暴露能力也不在乎,公众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们这群杀人犯?我就说是你们砸的!
我故技重施,抬起那条完好的腿,将力量和耐力加到20,往前一蹬!
“pong!”
“pong!”
“pong!”
不知道是铁还是铜的防盗门的内部表面出现深深的凹陷,外部凸起几个“疙瘩”。
我听见他们齐齐退开几米,脚步凌乱。
“pong!pong!pong!pong……”怕他们跑了,我又加快速度。
“啪啪啪啪啪啪……”柳莫名其妙且兴奋地给我鼓起掌来,“门套、门轴、合页都松动了,加把劲儿!”
当那扇“伤痕累累”的门往外倒去的时候,我看到除了徐文祖和一个身穿黑色长袖的男人以外的人全往楼下跑了。
他们可不能跑了!速战速决。我也准备往外跑。
徐文祖朝我举起了手里的榔头:“超前时代太早的艺术家总是不被理解的、孤独的。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不会放任。”
这就是答案。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反抗!我是真的想打他,喜闻乐见,在他冲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扇到了墙上。
“pong!”墙皮开裂,砖石飞粉。
触墙之后他撑着墙缓缓下滑,半天没爬起来,却梗着脖子转过头来看我,满脸的欣赏。
他欣赏强悍的人。我看出来了,心说:监狱里有很多强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你会超喜欢那里的。
接着就对黑衣男“复制粘贴”,把他也摔到了墙上。
两个都失去了战斗力,我立马拔足狂奔下楼去。
……
我是真的觉得优势在我。
真的。
但是,任何事一旦加上“但是”二字,重点就在后面了。
我没想到我会在下楼梯时身体猛地前倾,失去控制,滚下楼梯,导致高位的颈椎错位,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意外死去。
看着上方那几根连接着墙壁和楼梯栏杆、涂黑后连光都不反射的细钢丝,我心想:这算什么?死因竟然是蠢死!哦,或许还有“强死”——因为过于强大的速度和力量把自己弄死了,耐力都没能留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