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一串格外脆响的敲击声后,某人打键盘的手彻底停了,背靠着椅子,微冷的瞳,涣散又烦躁地定在屏幕上。
游戏里的小人没了操作,呆滞地卡顿在原地,被人砍得一直掉血。
不一会,game over的字样浮现。
他咬肌咬紧,终于冲那男生招了招手,冷声道:“把你手机给我。”
男生虽然嘴上在问,递手机的动作却很乖巧,“你要干嘛啊?”
他接过手机,在某个点赞最多的热评下面回了一行字。
男生小声提醒他,“哥,这用是我的账号欸。”
他输完,把手机丢还给他,“我知道。”
男生接回来一看,看着他用自己账号打出的一行评论,不自觉地飙了句,“我靠。”
————
宣传片投票时限三日,但其实只看第一天的投票情况就可以得出一个结果。
艺术院的学生会活动室中,一场小型的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说是学生会议,实则更像批判大会。
“不是,你怎么回事,你给别人拍片经过院学生会同意没?!我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胳膊肘往外拐!”
“我们几个一起拍的宣传片,剪辑,配音,调色,模特,你也参加了,大家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想着拿个三连冠,你反手就把我们卖出去了?”
被众人拉到活动室里批驳的何及很不服气,他拍出了最满意的作品,只因为归属问题 ,以及抢走了本该属于艺术学院的第一名而犯了众怒,“规定里有没有说我不能给其他学院的人拍?没有说吧,我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就算规定没说,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事儿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就像学校里开运动会,你是艺术学院的,跑了长跑拿了第一,结果你说成绩记新媒体专业上,这算怎么回事?”
“你要么就别参加我们院的,直接帮别人去拍,你两头都吃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学院三连冠,都败在你手里。”
何及也在憋气,他们把所有责任都归在他一个人身上,仿佛他不掺和新媒体那边的作品拍摄,不给他们出力,冠军就一定花落艺术学院头上。
何及觉得好笑,反驳道:“你们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那边的投票能一骑绝尘靠的是我吗?”
“别人靠的是酒妩。”
“就算不是我拍,我剪辑,换一个人给酒妩拍,票数最多的也一定是她。”
他这么说,就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沈羽头上,暗示她不如酒妩粉丝多,人气高,也不比她漂亮。
话音落下,氛围瞬间僵硬到极点。
一张大方桌,六个人。
沈羽坐在靠窗的角落,脸色转瞬苍白。
她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始终无话。
网上最近一直在唱衰她,拿她跟酒妩比较,说她当校花不够格,说她是淡颜系,和浓颜美人放一块,简直是处刑现场。
这几个月,沈羽的心情就像坐滑铁卢,一截一截的,一路滑到谷底。
在自以为大杀四方的领域里碰壁,让她感到抬不起头。
而这个轻而易举压过她所有风头的人,就是那天在体育馆遇到的,和寻弋有感情纠葛的丑女。
她原来,这么漂亮。
当时对她冷言讽刺时,她也许就在心里鄙夷了她的可笑。
还有寻弋,她出了这么多丑,他估计也在心里笑话她了。
沈羽越想越难受,压抑不住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是大家看我这张脸看得审美疲劳了,跟何及学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跟大家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她话说完,直接愤然离场。
刚还振振有词的何及也意识到自己话讲重了,他闭上嘴,扭头往门口看去。
回过头来时。
那几人没再责怪他,只是他们眼里的厌恶,直白了然。
沈羽离开会议室后,兀自走到了学院楼外的便利店里,坐在靠角落的用餐区。
艺术学院的大三辅导员给她发来了一条链接:
——北城大2019年度校园大使报名表
往年是胜券在握,但现在的沈羽一看到这张表,有种被打脸的羞辱感。
被打压过一次,沈羽知道了酒妩在网络上的名气,她不可能再容许自己被碾压式打压第二次,任他们调侃自己的颜值气质在酒妩这样的艳丽美人前,其实有多普通。
她果断地回了句:
——抱歉,老师,我今年不参加了,当过两届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想以学习为重。
————
徬晚,幕色迷离,一辆黑色重机车斜停在小区内的停车棚中,在一众迷你小电动里,显得格外出众。
筒子楼六层,昏暗廊道中。
一阵叩门声过后。
面前的门慢慢推开了一条缝。
女生趴在门框边,只露了小半张脸,安静地往外看。
她披散着头发,眼尾斜翘,艳丽慵懒,睨着他的模样像在打量陌生来客的布偶猫。
” title=”病小灵” target=”_blank”>病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