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桐终于急了,她尴尬地收回手,对着段柏章喊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故意看我出丑!”
段柏章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地看她,语气却依旧平和。
“这话似乎应该我问你,”他说,“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谈桐反正已经出了丑,索性自暴自弃。
她将眼睛瞪得圆圆的,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该明白什么?”段柏章不为所动。
谈桐半倚在墙边,翘起一只脚尖晃来晃去:“你知道,人有三项基本需求需要满足的,食欲、睡觉欲,还有就是杏//欲。我的职业呢,前两种显然无法满足,所以更需要满足生理需要呀。”
段柏章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强忍着怒气,嗓音沙哑:“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个合适的人?”
“当然啊!”谈桐假装没看到他在生气,用习惯的方式不遗余力地吹捧他,“毕竟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男人了,我们各方面都熟悉,不用磨合,而且你还——”
在段柏章可怕的黑脸中,谈桐小声吐出三个字:“结扎过……”
段柏章结扎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在科学研究上的严谨也代入了生活中,具体体现在每次前后都要检查用品的安全性。
刚同居不久,或许是俩人的身体素质都好过了人类的平均水平,又或者只是一个意外,在后续的检查中,段柏章发现了一处几不可见的破损。
他严肃地走回卧室叫醒昏昏欲睡的谈桐,谈桐困得快要失去意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让他明早去帮她买药,她现在要睡了。
段柏章看着她舒舒服服的背影,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换上衣服,下楼给她买药了。
用温水吞服了药,谈桐又是倒头就睡。
她并非没心没肺,更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而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慌张焦虑也是无济于事的,更何况有现成的补救方法可用,更没有必要紧张不安。
这种药物有一定的副作用,可能会伤害肠胃,让生理期变得紊乱,恶心呕吐,甚至有更严重且意想不到的后果。
谈桐则相当不幸,成了那个副作用较为严重的倒霉蛋。
第二天拍摄回来,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了家,匆匆吃了一口段柏章从食堂带回来的饭,就冲到厕所都吐了。接下来的两天她吃什么吐什么,生理期提前并且出血量巨大,而且她还多了个头晕的副作用,每天都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段柏章强行带她去了医院,来医院前谈桐百般抗拒,她觉得过几周自己买个试纸测一下就好,根本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然而事关身体健康段柏章绝不会妥协,他给谈桐约了所有相关项目的体检,像是强迫症那样确认她的身体真的无碍,只能等待药物作用过去。
回家后,谈桐照例什么都不想吃,瘫倒在沙发上看小说。
段柏章端着一盘洗净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拿走她手里的书。
“有事吗?”谈桐往嘴里塞了两粒提子,塞得脸颊鼓鼓囊囊。
“对不起。”段柏章看着她。
谈桐愣住:“啊?为什么突然道歉?你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你每天都在乱想些什么?”段柏章无奈,“我是说关于你身体这件事。”
“这个呀!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错啊,你又不是故意的。”谈桐又捏了两瓣橙子吃。
她光着的脚晃来晃去,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段柏章知道跟她继续说也是对牛弹琴,他看着谈桐许久,说道:“我会想办法。”
谈桐没想到他的想办法居然是去做结扎手术,甚至因为公立医院不给未婚未育男性做这类手术,他还特意花了几倍的钱去到私立医院做。
看着手术报告,谈桐大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语言能力。
“你你你……你是不是做决定太草率了?万一以后反悔了呢?万一你家人不同意呢?万一……”
但是在段柏章的眼神中,谈桐剩下的一百个问题被吞了回去。
这一刻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感动,却又不仅是感动。
还有一种隐隐的危险感如影随形。
因为谈桐突然无法确定,他所爱的究竟是她,还是这段关系。
她想起一个说法,天才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他一遍遍说着不要离开她,他对她好到极致,他永远先考虑她的感受和想法,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偏爱和幸福。
而她们不过是才恋爱一年多而已。
谈桐自信她有优点能让段柏章喜欢她,却没有自负到认为短短一年的恋情就会让段柏章爱她胜过爱自己。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诡异却惊悚的想法,她记得她追求段柏章的初衷并非单纯的喜欢,更多的是满足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