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怎么思考,猫泽飞鸟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太宰治的脑海中,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即使现在看不到,猫泽飞鸟都能想象的得到,太宰治脸上那种隐约的笑意,微微挑起眉梢的神情。
那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游刃有余时的无聊表情。
“你的手机?我只是恰巧捡到了而已。”“好了好了,我怎么会骗你呢?”“小香,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说谎话了。”明明说过这样的话。
猫泽飞鸟攥紧手指,指尖陷入掌心之中。
又在骗她!又在耍她!从小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为什么能够毫无负担的,用这样轻轻松松的表情,一次又一次的骗她?
她心中的愤怒节节攀高,就像是火焰,马上就要冲破云霄了,又像是充气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爆炸。
因为气愤到了一个临界点,气成河豚的猫泽飞鸟反而出乎意料的冷静了下来。
“前辈,好痛啊——”她轻轻地开了口。
总之,不管怎么样,先摆脱现在这种奇怪的状况。以她的力气想要挣脱七海的怀抱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但是她知道,只要这样轻轻地说一句——
“对不起。”
七海建人一僵,缓缓地松开猫泽飞鸟。
猫泽飞鸟动了动发麻的手腕,抬起眼看向七海建人。
他的脸色很古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苍白,也沉默的垂下眼看着她,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然而等了很久,七海建人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古怪,太宰治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七海建人惊慌成这样?
自己也就算了,虽然生气,但是早就习惯太宰治时不时就来的这一套了,可是七海前辈跟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居然连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老实人都骗,太宰治简直不是人,而且以七海前辈认真地性格,肯定是太宰治说什么,他就相信了,才会像现在这样。
猫泽飞鸟从七海建人的怀抱中站定之后,用眼角的光瞟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治随意的靠在窗边,撑着下巴望着她,还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
什么啊,这样一幅游刃有余的表情,就像是事情全都在掌控之中一样。
猫泽飞鸟怒火中烧,捏紧了拳头,扭头瞪视太宰治。
今天不收拾太宰治,她就不姓猫泽。
猫泽飞鸟刚扭头向太宰治,脚刚虚虚的抬起来,还没有跨出一步,手腕上就传来被握住的触感,像是害怕她走掉一样,紧紧地圈住了她的手腕。
猫泽飞鸟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去,七海建人正怔怔的望着她,像是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牢牢桎梏住猫泽飞鸟手腕的手指茫然的松开,又像是骤然惊醒一样,又握了回去。
只不过这一次,七海建人只是轻轻地圈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火热的温度从肌肤传递。
“对不起……”他沉默了半天,才看向猫泽飞鸟,“但是我不想放你走。”
“哎?”
上一秒还在气成河豚,下一秒就听到七海建人意料之外的发言。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猫泽飞鸟反应不过来似的,呆呆的望向七海建人,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发展?怎么回事?
七海建人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睛,声音渐渐坚定,
“即使这样很自私……”
七海建人将猫泽飞鸟拉到身边,低头看向她,从墨镜后透出的认真眼神让猫泽飞鸟怔在原地。他上前一步,站在了太宰治的对面。
“太宰君,我回去之后,好好地考虑过你的话了。”
太宰治将一直散漫的飘在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问他。
“然后呢?”
“我认真地思考了很多。”他的视线移动到一边。
站在桌边的猫泽飞鸟像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呆愣愣的站着,咬紧了嘴唇,纤细的眉毛皱成一团,一副明明很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表情。
“首先应该是道歉吧?”
七海建人望向手足无措的望着他的猫泽飞鸟,直接九十度鞠躬,“飞鸟,其实,我有事情一直没有对你坦白,非常抱歉。”
“哎哎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猫泽飞鸟被意料之外的发展搞的晕头转向,望着对她深深地低下头的七海建人,她急急忙忙的去拉他,“前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到底……这是在说什么啊?”
本来以为只是太宰治普通的恶作剧而已,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七海前辈说的,“一直没对她坦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对她道歉啊?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
就不能给她解释一下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啊!
猫泽飞鸟心中一团乱麻,慌慌张张的去拉七海建人,心中一瞬间有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设想,她急急忙忙的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海中甩出去,慌张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关于工作的事情。之前和你说的一般会社的工作,其实是谎言。”七海建人望着深深地垂下头,几乎将脑袋埋进胸口的猫泽飞鸟,缓缓地开口,“我现在的工作,其实是【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