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无所谓道,“阅尽千帆,过来人之语。”
承桑岚叹口气,“午时遭遇刺客,罗岳受了伤,还在昏迷,但赶路不能停,虎沙帮来势汹汹,我们的人不能都折在这里。”
梁允骁抿了一口茶水,嗯了一声。
柳眠锦闻言,眉心拧起。
见状,承桑岚解释道,“放心,罗岳已经没事了,现在需要静养。”
柳眠锦松了口气,“那我一会儿去看看罗岳。”
承桑岚嗯了一声,想了想对梁允骁说道,“再行一段路,你的人就该到了吧?”
“对。”梁允骁回道,搁下茶杯。
“明日卯时出发,你对你手下好点。”说完,承桑岚站起身,开门离去。
梁允骁想着承桑岚刚刚说的话,转眸问柳眠锦。
“本王对你们的很差吗?”
柳眠锦喝水险些呛住,否认道,“没有的,王爷,王兄他胡说的。”
若是以前,可能真的没有很好,堪称苛刻。
梁允骁读懂了柳眠锦的表情,瞬间黑了脸。
柳眠锦直觉现在氛围不对,说道,“王爷,属下想去看看罗岳,可以吗?”
梁允骁心中气愤,将人抓过来,对着脸亲了一口,直把人给亲晕乎了,说道,“去吧,早点回来。”
柳眠锦摸了摸烧热的脸,回道,“是,王爷。”
祁连找来了大夫,先给盛泽腿上的伤口换了药,绑好腿上的夹板。
这边弄完,接着去罗岳的房间,给人换药。
最后被兆阑拉走,为他们探脉。
“这位公子,你这毒太诡异了,老夫医术浅薄,解不了。”
说着,捋捋胡子,眉头紧锁,叹息着摇头,“你们另请高明吧。”
祁连已经知道了兆阑,谢蔺之两人中毒的事,这毒阴翳诡谲,不是一般的大夫能解决的。
兆阑闻言,淡笑不语,“没什么,能活一天是一天。”
祁连送走大夫后,回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兆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谢蔺之坐在一旁,也接话,“是啊,阑哥,你放心,会有办法的。”
兆阑一听谢蔺之的声音无端的烦躁,“我放心?谢蔺之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不顾死活求王爷仅责罚你一个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好?我也中了毒,我们两个都活不了,你做的都不过是些无用之举罢了。”
谢蔺之神情黯然,声音很小,小到除了自己,其他人根本听不见。
“你不会有事的。”
兆阑没听到,只以为这人不想说话,便也止住了话头。
祁连神情凝重,问道,“这事,王爷很生气吗?如何惩罚呢?”
兆阑摇头叹息,“祁哥,如果可以,你与盛哥还是先离开梁王府再做打算吧,这种惩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盛泽在床上躺着,听着这几人叙话,闻言,没忍住,下了床,一瘸一拐的走到祁连身边。
祁连正思考的事情,心不在焉,盛泽到了面前,才发现人过来了,连忙站起身扶着人坐到椅子上。
“小心腿。”
盛泽笑了一下,养一天了,脸色好了许多。
“没事,祁哥,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祁连回以微笑,想了许久问道,“盛泽,若有一天,我们必须放弃彼此才能保全对方,你会怎么选择?”
盛泽想,低垂了脑袋,埋头在祁连肩膀处,“祁哥,只求你别忘了我。”
祁连心脏一疼,喉咙酸涩难言。
自然是保全对方才是最重要的,放弃绝不是永远放弃,哪怕到最后你忘了我,我也会去找你,会冲破一切阻碍,回到你身边。
祁连抬手抚在盛泽脑袋上,揉了揉,语气似责怪,“你也不小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呢,不害臊吗?”
谢蔺之看入了神,他在脑海里幻想着阑哥喜欢他,也会这样表面上是责怪他,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宠溺与担心。
兆阑移开视线,其实只要离开梁王府,天高海阔任君行,祁连与盛泽只需要熬过时间。
现在的王爷和原来不一样了,祁连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兆阑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是他错了,谢蔺之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却因他全部毁了。
思及此,兆阑额角抽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抬手揉了揉。
谢蔺之注意到兆阑的异常,语气紧张的询问,“阑哥,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兆阑闻声,睁开眼睛,眼皮半耷。
算了,我能救你一次,就不可能让你因我而死,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大不了就赔命呗。
兆阑只希望,下辈子谢蔺之能长点心,不要喜欢他这样没有结果的人。
谢蔺之见人不理会他,便自己上手,给人揉脑袋。
最终被反应过来的兆阑打掉。
“不需要你管。”
谢蔺之抿唇,“你说了,王爷要子时行刑,最后的时间,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几句话吗?”伸出手抓住兆阑的手腕,语气哀求。
兆阑冷眼瞥去。
“我以为我已经对你的态度足够好了。”
谢蔺之失落的垂眸,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阑哥,还有时间,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